自由自在飞舞在空中蛾子从他眼前掠过,在尾部拖出道道绿色荧光;它们扇动毛茸茸翅膀掠过黑暗,微弱气息从他脸上轻轻拂过。
他检查下那支皮同枪。枪里装是0.38特种开花铅弹,子弹钻进脑壳炸开,即刻致命。假如那货在他开枪时是站立在那儿,假如他朝下对着她头顶部打进去,那子弹是不太可能像可装大剂量火药麦格纳姆枪那样从下颌穿出将胸脯炸开。
悄悄地,悄悄地,他屈着膝盖蹑手蹑脚往前行,涂着指甲油脚趾紧紧扒着脚下旧木板。踏上土病房沙地没有点声音。悄悄地,可别太慢。他不想让自己体味很快就传到井底那小狗鼻子里。
土牢顶部看上去闪着绿光;在他视野里,石块及砌石用灰浆清清楚楚,木头盖上纹路也都清晰可辨。稳住光线俯身往下看。她们就在那儿呢!那货侧身躺着像只巨虾。也许是睡着。宝贝蜷身紧贴着那货身子,肯定是在睡觉。拜托可别是死!
头部露着。朝脖子开枪倒是诱人——头发可就保住。不过太冒险。
近傍晚时分,伽姆先生准备动手。
他两眼噙着泪水,甚是恐怖,把那录像看遍遍又遍。小屏幕上,只见妈妈爬上滑水道,呼下就滑进水池,呼下又滑进水池。眼泪模糊詹姆·伽姆视线,仿佛他自己也进水池。
他肚子上放着瓶热水,咕噜噜响着;小狗躺在他身上时候,她那肚子里也就是这发出咕噜噜响声。
他是再也无法容忍——抓在地下室里那货正扣着他宝贝,威胁着她安全。宝贝在受苦,他知道她在受苦。他不敢肯定是否能在那货给宝贝以致命伤害之前杀那货,可他得试试。现在就来试。
他脱下衣服换上睡袍——他每次剥完张皮后总是赤身裸·体,血淋淋犹如个新生婴儿。
伽姆先生俯身向着洞口,他那护目镜上像柄样伸出来两只镜筒仔细地朝下面照去。皮同枪枪口沉沉
他从他那巨大药品橱中取出药膏来,以前宝贝被猫抓伤后他曾给她搽过。他还拿出来些小创口贴、搽药用Q牌棉签以及兽医给他用来防止狗老是用牙齿去咬啮伤痛处塑料“伊丽莎白颈圈”。地下室还有压舌板,给她那条被弄断小腿上夹板时可以使用。如果那蠢货死之前身体强烈扭动把宝贝给抓破,则还有管去痛“伤轻松”。
小心谨慎地朝头部开枪,牺牲只不过是头发。对他来说,宝贝比那头发更珍贵。头发是个牺牲,是为她安全献上份礼。
现在悄悄地下楼梯去厨房。脱掉拖鞋,沿着黑黑地下室楼梯往下去,紧挨着墙走,不让楼梯发出咯吱咯吱声音来。
他没有开灯。在这熟悉黑暗中他摸索着往前移,摸索着脚底下那高低变化着地面。走到楼梯底部后,他往右拐走进工作室。
他只袖子拂过笼子,听到只幼蛾轻而愤怒叽叽声。橱在这儿呢。他找到红外线灯,又将护目镜很快地套到头上。这时整个世界呈现闪闪片绿光。他站会儿,听听那水箱里发出令人舒心水泡声,听听那蒸汽管里发出令人温暖嘶嘶声。他,黑暗主人,黑暗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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