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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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纷纷落在窗户上。有人用手套指尖在玻璃角擦出个圆。只淡蓝色眼睛出现在这个黑色圆圈后面。

台带有起动拉绳、烧汽油水泵。

坦克驾驶员拖过条装有过滤网水管,将它伸入井中。拉若干次起动绳之后,水泵终于拖着长长吱嘎声,咔哒咔哒抽起水来。

水泵抽水声音盖过斯图卡俯冲轰炸机尖啸。苏联士兵觉察到时候,轰炸机几乎已经开始向他们开火。坦克机枪手掉转枪口,用力地扬起机枪向轰炸机射击。轰炸机炮口闪地喷着火舌,朝地面连连开火,而地面上整梭整梭子弹尖叫着飞离坦克。机枪手只胳膊受伤,但仍用完好只手继续射击。

飞机挡风玻璃已经裂开花,飞行员瞪着双眼里满是鲜血。还带着枚炸弹轰炸机刮到树梢上,之后便头栽进花园里,燃料也起火爆炸。机翼下机关炮经过撞击后仍在发射着炮弹。

汉尼拔站在小屋里,尽量护住妹妹。他看见母亲躺在院子里,身上血淋淋,衣服着火。

“待在这儿别动!”他冲米莎喊声,自己向母亲跑去。此时飞机上炮弹还在走火,炮弹喷射出来,由慢变快。往回飞弹壳打在积雪上。火焰吞卷着机翼下面剩下颗炸弹。飞行员坐在座舱里,已经死。他领巾和头盔都着火,脸上肉已经烧没,成个骷髅头。他身后机枪手也死

院子里只有罗萨还活着,他抬起只血淋淋胳膊,把手伸向汉尼拔。这时米莎也跑到院子里来,向母亲奔过去。罗萨想在米莎跑过自己身边时候将她拉住,使她卧倒。但是熊熊燃烧飞机上飞来发炮弹,猛地射穿身体。鲜血溅在米莎身上,她举起双臂,朝着天空尖叫起来。正往母亲衣服上堆雪扑火汉尼拔站起来朝妹妹跑去,在横飞炮弹中,他将妹妹抱进小屋,又逃进地下室。外面炮声渐渐停,仿佛炮弹已熔化在机关炮炮膛里。天色暗,雪花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落在滚烫金属上,发出咝咝声音。

夜幕降临。汉尼拔周围满是尸体。他也不知过多久。飘落雪花盖在母亲睫毛和头发上。母亲尸体是唯具没有被烧得焦黑脆硬尸体。他使劲地试图拉动母亲,但母亲身体已经冻在地面上。他又将脸贴在母亲身上,母亲胸膛冻得发硬,心脏片寂静。他用手帕蒙住母亲脸,开始往尸体上堆雪。几个黑影在树林边上移动。是群狼,狼眼里反射着汉尼拔手中火把光亮。他边挥舞着铁锹边朝狼群大吼着。米莎执意要跑出来找妈妈——汉尼拔不得不作出选择。他把米莎带回小屋里,将死去家人留在黑暗之中。雅科夫先生书完好无损地“躺”在他焦黑手旁边,匹狼跑过来吃掉皮质封面,又舔食着雪地上雅科夫先生脑浆,弄得周围满是惠更斯《光论》四散书页。

汉尼拔和米莎听得见外面狼群呼哧呼哧喘息和低沉哼哼声。汉尼拔将火生起。为盖住外面传来声音,他试着让米莎唱歌;他自己先给妹妹唱起来。米莎双手紧紧拽着哥哥衣服。

林中站着个小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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