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写下自己真名,卡济斯·波维克。
在名字下面,他列出抢来赃物——金边眼镜、手表、戒指和耳环,还有金牙——可以分到每个人头上份额,测量工具是只偷来银杯。
格鲁塔斯和格兰茨把小屋翻个底朝天。他们把抽屉只只拉开,还把书桌背面板全部扳掉。
五天之后,天放晴。强盗们穿上雪地鞋,把汉尼拔和米莎带出来,往谷仓走去。汉尼拔看见缕烟飘出简易房烟囱。谷仓门上钉着大块塞萨尔马蹄铁,是用来求好运。汉尼拔看着马蹄铁,很想知道塞萨尔是不是还活着。格鲁塔斯和多特里奇将两个孩子推进谷仓,锁上门。透过两块门板之间缝隙,汉尼拔看见这伙人四散开来,走进树林。谷仓里很冷,孩子衣服被揉成团团,扔在稻草上。通往简易房门关着,但没上锁。汉尼拔推开门,看见小火炉旁边紧紧贴着个小男孩,最多八岁,身上裹着所有能从行军床上拿下来毯子。他眼睛深陷,眼圈发黑,身上左层右层穿不少,有些是女孩子衣服。汉尼拔把米莎拉到身后。男孩见他便躲到边去。
汉尼拔对他说:“你好。”他把这个词分别用立陶宛语、德语、英语和波兰语说遍。男孩却丝毫没有反应。他耳朵和手指上都生冻疮,又红又肿。随着漫长又寒冷天慢慢过去,男孩终于设法让汉尼拔明白自己意思。他说自己名叫阿贡,从阿尔巴尼亚来,只会讲
格鲁塔斯把条细链子绕在两个孩子脖子上,冰冷链子紧贴着他们皮肤。科纳斯吧嗒声锁上沉甸甸挂锁。格鲁塔斯和多特里奇把汉尼拔和米莎拴在楼梯上端扶栏上,这样来,孩子们既不会碍事,又不会脱离他们视线。“看锅人”从间卧室里给两个孩子拿来只尿壶和条毛毯。
透过扶栏上金属条,汉尼拔看见这伙人将钢琴琴凳扔进火里。他把米莎衣领掖到链子下面,免得链子勒到妹妹脖子。
小屋四周雪越积越厚,只有窗户上部玻璃能透进丝灰暗光。外面狂风呼啸,飞舞雪片从窗户上擦过。小屋摇摇晃晃,就像列行驶着火车。汉尼拔用毛毯和地毯将自己和妹妹裹起来,毯子盖住妹妹咳嗽声。米莎滚烫额头抵在汉尼拔脸颊上。汉尼拔从藏在衣服里已经变味面包上扯下片面包皮放进嘴里,浸软后喂给妹妹吃。
格鲁塔斯每隔几小时就派个人出去铲掉门口积雪,好留出条路通到井边。次,“看锅人”把只装着些残羹剩饭平底锅拿到谷仓里。
伙人被雪困在屋子里。时间过得奇慢,让人痛苦不堪。开始没吃,后来又找到些。科纳斯和米尔克把米莎铜质浴盆抬到火炉上。浴盆上盖着块厚木板,超出盆边部分让火给烤焦。“看锅人”往火里扔些书和木质色拉碗。他边留意着火炉,边拿出日记和账本作些更新。他把搜刮来些小东西堆在桌子上以便分类清点,随后翻开账本页,用细长手在顶部写下每个人名字:
弗拉迪斯·格鲁塔斯
西格马斯·米尔克
布隆尼斯·格兰茨
恩里卡斯·多特里奇
佩特拉斯·科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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