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写你很抱歉,你认识到自己那样做很卑鄙,还有在市场上你永远不会再看她或者和她说话。”
“跟那个日本婊子道歉?”保罗笑起来。“首先要做事就是把你扔到河里洗洗。”他把手放在刀上。“然后可能会撕开你裤子,
河边有小块林中空地,汉尼拔坐在截树桩上,边弹琴,边观察只蜘蛛结网。这是只漂亮黄黑相间圆蛛,它不停地织网,织时候网还会跟着颤动起来。蜘蛛听到琴声似乎很兴奋,在网上到处跑,看看是不是有猎物。汉尼拔继续弹拨着琴弦,他能大致模仿首日本曲子,但还是会不小心弹出杂音。他想到紫夫人说英语时那亲切低沉声音,还有那些偶尔带出来、西方言语里没有发音。他时而靠近蛛网弹琴,时而又站远。只缓缓飞来甲壳虫头撞到网上,蜘蛛赶紧冲上去,吐出蛛丝把它缠住。
这是无风又温暖天,河面相当平静。水虫从靠近岸边水面上窜过,芦苇丛上方,蜻蜓急匆匆地飞着。屠夫保罗用只手划桨,把小船划到岸边柳树树荫下。在他装着诱饵篮子里,蟋蟀唧唧地叫着,引来只红眼苍蝇。保罗抓起只蟋蟀往鱼钩上穿,苍蝇从他大手旁逃走。他在柳树下钓鱼,突然鱼漂猛地沉,鱼竿也动起来。
屠夫收绕钓丝,将钓上来鱼取下,和其他几条并拴在小船侧挂着细链子上。他专注地捣鼓着鱼,没太注意到弹奏乐器声音。保罗把大拇指沾上鱼血吮干净,然后把小船划向岸边树木掩映小码头,他卡车就停在那里。他在码头临时搭起台子上把最大条鱼收拾干净,装进只帆布袋里,又放点冰。其他系在细链子上鱼浸在河水里,还都活着,它们把细链往码头下面拽,似乎想要找个藏身之处。
屠夫听见弹拨琴弦声音,那弹得断断续续曲子像是来自与法国相距甚远异域。保罗朝他卡车看看,似乎怀疑那是机械噪音。他走上岸去,手里还拿着切片刀,对卡车做番检查,看看收音机天线,又瞧瞧卡车轮胎。他确定车门是锁着。琴声又响起来,这次是连串音符。
保罗循着声音,绕过几片灌木丛,来到片林间空地。他看见汉尼拔坐在截树桩上弹着日本琴,琴盒靠着辆摩托车立着,他身边还放着个图画本。保罗立刻回到车里,查看放在加油管里糖。汉尼拔直专心演奏,没有抬头,直到屠夫返回来站到他面前。
“保罗·莫蒙特,优质鲜肉。”汉尼拔说道。屠夫此刻在汉尼拔视线里异常清晰,他形象边缘折射着红光,就像窗子上结冰或者是透镜边缘样。
“开始说话嘛,你这个哑巴小杂种。你要是敢在加热器上撒尿,就把你那该死脑袋给拧下来。在这儿可不会有条子帮你。”
“也不会帮你。”汉尼拔又弹出几个音符。“你做过事都是不可原谅。”汉尼拔放下琴,拿起素描本。他看着保罗,用小拇指在本子上涂涂抹抹,做着细微修改。
他把本子翻开新页,举起来递给保罗。“你还欠位女士封道歉信。”保罗身上散发着腥臭味,头发又油又脏。
“小子,你追追到这儿来,真是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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