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日语说道:“晚上好,汉尼拔。”
黑暗中传来句日语回答:“晚上好,亲爱夫人。”
“们还是用英语说好吗,汉尼拔?有些事不想让祖先听到。”
“就按您说办,亲爱夫人。不管怎样,会说日语就只有刚才那些。”
汉尼拔走出来,手里拿着那把短剑,还有块擦剑用布。紫夫人朝他走去,长剑就放在铠甲前面架子上,必要话她伸手就能够到。
午夜,紫夫人躺在床上。窗户开着,轻风吹进来缕香气,那是楼下院子角茂盛含羞草味道。她把被子推开,任微风从手臂和双脚上拂过。紫夫人没有合眼,她看着黑漆漆天花板,甚至能听见自己眨眼时发出微弱响声。
楼下院子里,那条老马士提夫犬在睡梦中挪动着身体。它张大鼻孔,深吸着气,前额毛皮上现出条条褶皱。接着它又放松下来,继续自己美梦。梦里,它叼着猎物,血流进嘴里。
黑暗中,紫夫人听见楼上阁楼地板嘎吱嘎吱作响。这不是老鼠叫声,是有人在走。她深吸口气,起身下床,双脚踩在卧室冰冷石地板上。她穿上轻薄和服,用手稍微理下头发,又从走廊只花瓶里拿出些花,然后提起盏烛灯,沿着楼梯朝阁楼走去。
阁楼门上刻着面具朝她微笑着。紫夫人挺直身子,把手放在面具上推开门。她感觉到穿堂风从背后吹来轻推着自己,睡衣贴紧后背。在黑暗阁楼远处,有微弱光闪烁不定。紫夫人朝着光走去,手里烛灯照亮那些似乎在盯着她看能乐面具,挂着排牵线木偶在她走路带出微风里摆出新姿势。她走过和罗伯特在起日子里用过那些柳条篮子和贴着小广告箱子,朝家族祭坛和铠甲走去,烛光就是从那里发出。
祭坛上铠甲前面放着个黑色东西。紫夫人借着烛光看清它轮廓。她将烛灯放在祭坛旁边只柳条箱上,冷静地看着屠夫保罗头。头放在个叫做水盘浅花器里,屠夫脸干净而苍白,嘴唇是完整,但是两边脸颊不见,有些血从他嘴里流进花器中,就像插花下面水样积聚在头周围。块布条贴在保罗头发上,上面用工整笔迹写着:莫蒙特,优质鲜肉。
“本来想用屠夫那把刀,”汉尼拔说,“之所以用政宗阁下剑,是因为它看起来很合适。希望您不会介意。保证,剑身上没留下丁点缺口,屠夫就像黄油样好切。”
“为你感到不安。”
“请别担心。会处理好……那东西。”
“
保罗面朝铠甲,上翻眼睛对着武士面具。紫夫人也把脸仰起来,用日语对祖先说话。
“晚上好,尊敬祖先。用这种不恰当方式向您表示敬意,还望见谅。恕直言,这并不是本意。”
她习惯性地从地上捡起支系着缎带凋花放在袖子上,眼睛直在四下观察。那把长剑还在原来位置上,战斧也是。但是短剑却不在架子上。
紫夫人后退步,打开天窗。她深吸口气,能听见自己心跳声音。微风吹动她睡衣,烛光在风中摇曳。
能乐服后面传出轻微窸窣声。她发现有双眼睛在只面具后面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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