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与俱是宫嫔,倒可以常常往来走动,也在起学习礼节。
这样看来倒是陵容比轻松自在。男眷不在身边,不用眼睁睁看着家人对自己跪拜行礼。
大周朝历来讲求君臣之份,君为臣纲。“莞贵人”封号象征着已经是天子人,虽然只是个即将入宫低等宫嫔。但父母兄妹也得向下跪请安。每次看着父亲跪在帘子外边向请安,口中恭谨念念:“莞贵人吉祥,愿贵人小主福寿康宁。”然后俯着躯体与说话,只叫不忍卒睹,心里说不出难受与伤心。
如此几次,只得对爹爹避而不见,每天由玉姚和玉娆替问候爹爹,并时时叮嘱爹爹注意保养。
每日早起和陵容听芳若讲解宫中规矩,下午依例午睡后起来练习礼节,站立、走路、请安、吃饭等姿势。和陵容是点既透人,很快学得娴熟。空闲时候便听芳若讲会宫中闲话。芳若原在太后身边当差,性子谦恭直爽,侍侯得极为周全。芳若甚少提及宫闱内事,但日子天天过去,朝夕相处间虽是只有只字片语,对宫中情况也明白大概。
皇帝玄凌今年二十有五,早在十二年前就已大婚,娶是当今太后表侄女朱柔则。皇后虽比皇上年长两岁,但是端庄娴雅,时人皆称皇后“婉嫕有妇德,美暎椒房”(1),与皇上举案齐眉,非常恩爱,在后宫也甚得人心。谁料大婚五年后皇后难产薨逝,连新生小皇子也未能保住。皇上伤心之余追谥为“纯元皇后”。又选皇后妹妹,也是太后表侄女,贵妃朱宜修继任中宫,当今皇后虽不是国色,但也宽和,皇上对她倒还敬重。只是皇上年轻,失纯元皇后之后难免多有内宠。如今宫中最受宠爱是宓秀宫华妃慕容世兰。传说她颇负倾城之貌,甚得皇帝欢心,宫中无人敢掖其锋,别说干妃嫔,就是连皇后也要让她两分。
照理说皇后是太后表侄女,太后为亲眷故或是外戚荣宠之故都不会这样坐视不理。朝太后精干不让须眉,皇帝初登大宝尚且年幼,曾垂帘听政三年之久,以迅雷之势从摄政王手中夺回皇权,并亲手诛杀摄政王,株连其党羽,将摄政王势力扫而清,才有如今治世之相。只是摄政王党清除殆尽之后,太后大病场,想是心力交瘁,于是起归隐颐养之意,从此除重大节庆之外,便长居太后殿闭门不出,专心理佛,再不插手朝廷及后宫之事,只把切交予帝后处置。
此外宫中嫔妃共分八品十六等。像和眉庄、陵容等人不过是低等宫嫔,并非内廷主位,只能被称为“小主”,住在宫中阁楼院落,无主殿可居。只有从正三品贵嫔起才能称“主子”或是“娘娘”,有资格成为内廷主位,居主殿,掌管宫事宜。后宫妃嫔主位虽说不少,但自从当今皇后自贵妃被册封为皇后之后,正品贵淑贤德四妃位置直空着虚位以待。芳若姑姑曾在私下诚恳地对说,以小主天资容貌,获得圣眷,临位四妃,安享荣华是指日可待。只微微笑,用别事把话题岔开去。
自圣旨下以后,母亲带着玉姚忙着为准备要带入宫中体己首饰衣物,既不能带多显得小家子气,又不能带少撑不住场面被人小瞧,还必须样样精致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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