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渐暖,因向太平无事,渐渐也减少服药次数和分量,身子也松泛些。流朱私下对说:“小姐常吃着那药在屋里躺着,脸色倒是苍白不少,也该在太阳底下走走,气色也好些。”
春日里,上林苑景致最好,棠梨宫里梨花和海棠只长叶子连花骨朵也没冒出来,上林苑里花已经开不少,名花盈风吐香,佳木欣欣向荣,加上飞泉碧水喷薄潋滟,奇丽幽美,如在画中,颇惹人喜爱。宫中最喜欢种植玉兰、海棠、牡丹、桂花、翠竹、芭蕉、梅花、兰八品,谐音为:玉堂富贵,竹报平安,称之为“上林八芳”,昭示宫廷祥瑞。棠梨宫处在上林苑西南角,本是个少有人走动地方,周遭带也是罕有人至。所以只在棠梨附近走动也并无人来吵扰约束。
出棠梨宫不远便是太液池。太液池碧波如顷,波光敛滟,远远望去水天皆是色湖蓝碧绿,倒影生光。池中零星分置数岛,岛上广筑巍峨奇秀亭台楼阁,更有奇花异草,别具情致风味。三四月里太液池风光正好,沿岸垂杨碧柳盈盈匝地,枝枝叶叶舒展鲜嫩点鹅黄翠绿,像是宫女们精心描绘黛眉,千条万条绿玉丝绦随风若舞姬瑶裙轻摆翩迁,连浣碧见也笑:“绿玉妆成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原来是这样好景色。那多柳树,真真是宫里才有大气。”新柳鲜花,池畔吹拂过带凉风都染着郁郁青青水气和花香,令人心神荡漾,如置身朝露晨曦之间。
逗留几次甚是喜爱,回去后便命小连子小允子说在树上扎架秋千。小允子心思灵动,特意在秋千上引紫藤和杜若缠绕,开紫色细小香花,枝叶柔软,香气宜远。随风荡起时候,香风细细,如在云端。
这日下午天气极好,天色明澈如潭静水,日色若明辉灿烂金子,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柳絮,随风轻扬复落。独自坐在秋千上,脚脚地轻踢那落于柔密芳草之上片片落花。流朱下下轻推那秋千架子,和说着笑话儿。薰暖和风微微吹过,像只手缓缓搅动身侧那树繁密杏花,轻薄如绡花瓣点点飘落到身上,轻柔得像小时候娘抚摸脸颊手指。
不自禁抬头去看那花,花朵长得很是簇拥,挤挤挨挨得半天粉色,密密匝匝间只看得见星碧蓝天色。“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前人仿佛是这写。忽然来兴致,转头吩咐流朱:“去取箫来。”流朱应声去,独自荡会秋千,忽觉身后不知何时已多道阴影,直是唬跳,忙跳下秋千转身去看。却见个年轻男子站在身后,穿袭海水绿团蝠便服,头戴赤金簪冠,长身玉立,丰神朗朗,面目极是清俊,只目光炯炯打量,却瞧不出是什身份。
脸上不由得红,屈膝福福,不知该怎称呼,只得保持着行礼姿势。静默半晌,脸上已烫得如火烧般,双膝也微觉酸痛,只好窘迫地问:“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那人却不做声,不敢抬头,低声又问遍,他仿若刚从梦中醒来,轻轻地“哦”声,和言道:“请起。”
微微抬目留意他服色,他似乎是发觉,道:“是……清河王。”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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