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事情既已过去,皇上也勿要再动气。丽贵嫔也是在意皇上才会忌恨臣妾。”
“在意朕?”鼻端冰冷哼:“她在意究竟是自己位分与荣华还是朕只有她自己明白。”他停停:“就算是在意朕,若是借在意朕之名而行阴鸷之事,朕也不能轻纵她。”
心里微微动,虽然是这件事受害者,但是场面还是要做下,何况必须得清楚此时此刻华妃在他心中究竟还有多少分量。身体贴近玄凌些,轻轻道:“丽贵嫔犯错已经得到教训。虽然华妃姐姐素日与丽贵嫔多有来往,但是华妃姐姐深受天恩又聪颖果毅,必然不会糊涂到与丽贵嫔同流合污。”果毅,这个词亦好亦坏。用好便是行事果断能掌事用人,用不好,心中莞尔,只怕就会让人想到专断狠毒。个中含义,就要让人细细品味。其实很多人,就是坏在模棱两可话语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嘛。
玄凌,手轻轻抚着肩膀,看着窗纱上树倒影,唇齿间玩味着两个字“果毅?”他唇边忽然扬起抹若有似无笑:“这次事即便她没有参与其中,但朕许她协理六宫之责,丽贵嫔出事之时她竟不欲先来禀朕与皇后,多少有专断之嫌。朕暂免她职权,她该好好静静心!”
加三分难过语气在话语间,字字渗进他耳中,“华妃侍奉皇上多年,还请皇上看在她服侍您小心体贴份上……”
辉如水,连天边星子也分外明亮,如倾满天水钻晶莹。
知道,今夜,玄凌定会来。
遣开所有人,安静躺在床上假寐养神。屋子里供着几枝新折栀子花,浓绿素白颜色,像是玉色温润,静静吐露清雅芳香。
忽然双臂膀轻轻将搂住,轻轻闭上眼睛,他来。
“嬛嬛,你可睡?”
话未说完已被他出声打断,“朕严惩丽贵嫔,亦申饬华妃,就是要警诫后宫不要再这样乌烟瘴气。”他声音饱含怜爱之情,“嬛嬛,你总是这样体谅旁人。”
婉声道:“嬛嬛只希望后宫诸姐妹能够互相体谅,少怀嫉恨,皇上才能专心政事无后顾之忧。”又道:“嬛嬛听闻丽贵嫔出事是因为余氏冤魂索命,如今流言纷纷恐怕宫中人心不安。”
玄凌露出嫌恶神色:“朕瞧着未必是什冤魂索命,八成是她做贼心虚自己吓,还胡言乱语蛊惑人心。”他略思索,“不过为人心安定,还是让通明殿法师做几场法事超度吧。”
“嬛嬛以为法事是要做,只是对外要称是为祈福求安,若说是超度宫中诸人认为皇上也信鬼
轻轻自他怀中挣脱出来,想要躬身施礼,他把拉住顺势躺在身边,温顺倚在他臂上,“端妃姐姐好些?”
“老样子。只是又清瘦,见朕去看她强挣扎着要起来——到底还是起不来。朕瞧着也可怜见儿。”
“四郎若有空就多去看看端妃姐姐吧,她见你必定很高兴,说不定这病也好快些。”
又絮絮说些端妃病,知道,这不过是闲话家常,他要说并不是这些。
终于,玄凌说:“下毒之事终于结。你能安心,朕心里也松泛些。”他眸中凝着缕寒气,“只是朕并不曾亏待丽贵嫔,她竟阴毒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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