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刚走,只见流朱忙忙地跑过来喜滋滋道:“小姐。敬事房来口谕,说皇上晚上过来,请小姐准备呢。”
终于来。
舟身轻摇,扶着流朱手起身上岸,道:“替梳妆,准备接驾。”
流朱将头发挽成髻,点缀些许珠饰,道:“好不容易皇上过来,小姐要不要寻机提提眉庄小主事,劝劝皇上。”
摆摆手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劝。只能等皇上消消气再慢慢筹谋。”
眉庄之事玄凌震怒异常,加上西南军情日急,连数日他都没有踏足后宫步。战事日紧,玄凌足不出水绿南薰殿,日日与王公大臣商议,连膳食也是由御膳房顿顿送进去用。别说,就连皇后也是想见面也不可得。
心急如焚,也不知眉庄如今近况如何。禁足玉润堂、裁减俸禄用度和服侍宫人都在意料之中。可是宫中人向跟红顶白、见风使舵,眉庄本是炙手可热,眼下骤然获罪失宠,纵使皇帝不苛待她,可是那些宫人又有哪个好相与,不知眉庄正怎样被他们糟践呢。眉庄又是那样高心性,万个想不开……不敢再想下去。
陵容心急眉庄事,日三五次往这里跑,终究也是无计可施。她本是因眉庄才能进这太平行宫,眼下怕是也要受牵连,忙嘱咐小允子另外安排住所给她,远远地离开玉润堂,尽量不引人注目。
这日黄昏心烦难耐,便坐在馆前不系舟上纳凉。小舟掩映在浓绿花荫里,凉风吹过满湖粉荷碧叶,带来些许如水清凉。其时见斜阳光映满湖,脉脉如杜鹃泣血,照在湖边双凤夺珠影壁之上,那斑斓辉煌振翅欲飞两只凤凰亦见苍劲狰狞之态。
坐在不系舟上,随手折下朵熟得恰好莲蓬,有搭没搭剥着莲子。槿汐劝道:“小主别再剥那莲子,水葱似指甲留两寸,弄坏可惜。”轻叹声,随手把莲蓬掷在湖里,“咚”声沉下去。
流朱将额前碎发拢起,“如今这情形小姐要自保也是对。皇上这几日不来难保不是因为眉庄小主事恼小姐您呢。”
起身站到窗前,“那也未必。只是若能救她怎会不出声。你冷眼瞧着这宫里,个个巴不得沉不住气去求皇上,顶好皇上能恼,并关进玉润堂里去。怎能遂她们心愿。”沉吟道:“本来与眉庄两人多有照应,如今她失势,陵容又是个只会哭不中用。只剩孤身人,只好动不如静。”
流朱道:“若是能有证据证明眉庄小主是无辜就好办
槿汐道:“小主心里烦恼奴婢也无从劝解。只是恕奴婢多嘴,眼下也无法可想,小主别怄坏自己身子才是。”
伸指用力掐掐荷叶,便留下弯新月似指甲印,绿色汁液染上绯红指面,轻声道:“事情落到这个地步,你叫怎能不焦心。”
槿汐压低声音,“奴婢人微言轻帮不上什忙,小主何不去请芳若姑姑帮忙,她是御前人。”
顺手捋下手上金镯子道:“这个镯子本是对,曾送过她个,如今这个也给她凑成对。你悄悄儿去找她,就说是求她帮忙,好歹顾念当日教习情分,让她想法多多照顾眉庄,劝解劝解她。”
槿汐忙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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