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轻巧笑,眸中却是冷冽幽光直刺而来:“甄婕妤倒是于言辞事上甚为得啊。”笑容还未隐去,秀脸板,口中已蕴森然怒意:“司马光《家范》(2)曰‘故妇人专以柔顺为德,不以强辩为美也’。婕妤怎连这妇德也不遵循,强词夺理,语出犯上?!”
这招来得凌厉迅疾,额上逼出涔涔冷汗,道:“嫔妾不敢。”
陵容忙抢在身前,带着哭腔求道:“甄婕妤不是有心,还请娘娘恕罪。”
华妃冷冷哼,“自己犯错还敢为旁人求情?!果然姐妹情深。”倏然又笑起来,笑容艳媚入骨,与她此时语调极不搭衬,只看得人毛骨
华妃冷冷逼视陵容,想是看着眼生,凝视片刻才道:“本宫以为是谁?原来是日前才被皇上宽恕安比槐女儿。”带几分鄙视神情:“罪臣孤女,不闭门思过还在御苑里招摇往来。”语刚毕,华妃身后宫女内监忍不住都掩口笑起来。
陵容见状不由气结,几乎要哭出来,竭力咬着下唇忍着道:“嫔妾父亲不是罪臣。”
道:“安选侍之父无罪而释,官复原职。并非罪臣。”
华妃微微变色,旋即冷漠,“有时候无罪而释并不代表真正无辜。个中因由婕妤应当清楚。”转头向道:“小小选侍不懂规矩也就罢。怎婕妤也不晓得教会她礼义廉耻。”
不由得瞠目结舌,与陵容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道:“歌曲而已,怎关乎礼义廉耻。嫔妾不明,还望娘娘赐教。”
,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拍拍她手欣喜道:“很好。叫人闻之欲醉呢。”
陵容含笑羞赧低头。
忽闻声散漫:“谁在唱歌?”
听见这声音已知不好。转头依足规矩行礼下去,“华妃娘娘金安。”陵容久未与华妃交面,见之下不由慌神色,伏地叩首不已。
华妃脸上微露得色,双美目盯住道:“怎婕妤通晓诗书亦有不明时候?”忍住气不发言,华妃复道:“那本宫问你,此歌为何人所作?”
“此歌名《金缕衣》,为唐代杜秋娘(1)所作。”
“杜秋娘先为李锜妾,后来李锜谋反被处死,杜秋娘又侍奉唐宪宗召进宫里被封为秋妃,甚为恩宠。既为叛臣家属,又以身侍两夫。如此不贞不义女子所作靡靡之音,竟然还敢在宫中肆无忌惮吟唱。”
陵容听她这样曲解,不住叩首请罪。
屈屈膝,道:“娘娘所言极是。杜秋娘为叛臣家属也非其心甘情愿。何况入宫后尽心侍奉君上,匡扶朝政,也算将功折罪。穆宗即位后,又命其为皇子傅母。想来也并非无是处。还望娘娘明鉴。”
华妃道声“起”,目光淡淡扫在面孔上,“甄婕妤何时学会歌唱,能歌善舞,真叫本宫耳目新呢。”
含笑道:“娘娘谬赞。臣妾何来如此歌喉,乃选侍安氏所歌。”
华妃睨身旁陵容眼,见她低眉垂首而立,突然伸手托起陵容下巴,双眼微眯:“长得倒还不算难看。”
陵容惊之下不免花容失色,听得华妃如此说才略略镇定。谁知华妃突然发难,呵斥道:“大胆!竟敢在御苑唱这些靡靡之音!”
陵容抖,满面惶恐伏下身去,“嫔妾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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