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来,并未再听到这个名字,也不曾刻意想起。如今乍然听到,已是和生辰有关,不以为意,继续临帖写字,口中道:“六王洒脱不拘,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俗礼。”
槿汐亦笑:“奴婢听闻王爷行事独树帜,不做则已,做便鸣惊人,大出人意料之外。”
取笔蘸墨,回想前事不觉微笑,道:“是吗?”于是也不过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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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筵席开在上林苑重华殿,此处殿阁辉煌、风景宜人,边饮酒欢会边赏如画美景,是何等赏心乐事。唯不足是重华殿离太液池甚远,无水景可看。
四月十二日是生辰,自玄凌要为庆生消息传出,棠梨宫门槛几乎都要被踏破,尊贵如皇后,卑微至最末等更衣,无不亲自来贺并送上厚礼。华妃固然与不和,这点面子上往来也是做得工夫十足,连宫中服侍尚宫、内监,也辗转通过宫中宫人来逢迎。后宫之人最擅长捧高踩低,趋奉得宠之人,况刚封贵嫔,又有孕在身,自然风光无限。
“春风得意马蹄疾,日看尽长安花。”得意,大抵如是。
这样迎来送往,含笑应对不免觉得乏闷劳累,几次三番想去太液池泛舟散心,流朱与浣碧都拦住不让,口口声声说湖上风大,受风寒可不好。想想也是,四月池中不见荷花,惟有有雕栏玉砌起自芳池,再精美也失天然神色。这样几次,也懒得再出去。
生辰前日,玄凌特意亲自领贺礼来,金屑组文茵铺,五色同心大结盘,鸳鸯万金锦疋,枕前不夜珠枚,含香绿毛狸藉铺,龙香握鱼二首,精金筘环四指,若亡绛绡单衣袭,香文罗手藉三幅,碧玉膏奁盒。各色时新宫缎各八匹,各色异域进贡小玩意。
到底年轻,君王所给荣宠尤隆,生活在金堆玉砌中,触目繁华,虚荣亦不会比别女子少几分,这样从未见过珍贵之物照耀得宫室莹亮如白昼,心里自然是欣喜。而更让欣喜,是玄凌用心。他欣喜道:“朕很久前读《飞燕外传》,很好奇成帝是否真赐给飞燕这些宝物,朕想成帝给得起飞燕,朕必定也给得起你。所以命人去搜罗来,只为博卿笑。”
这日,简直是舞台,周旋于后妃、命妇之间,飞舞如蝶。满殿人影幢幢,对着都只是种表情,漫溢笑脸。无心去理会这笑脸背后有多少是真心还是诅咒。真心必能和同分享这欢乐,而诅咒,荣光与得意只会让她们更难受,这于,已经是对她们种极好报复。
冠冕堂皇祝语说完,便是
笑靥甜美如花,俏然道:“这些东西名字臣妾也只在史书上见过,只以为是讹传罢,不想世间真有此物。”
他把绛绡单衣披在身上,含情道:“明日就穿这个,必然倾倒众生。”
银紫色凤尾图案绛绡单衣,尾尾翎毛,在日光下幽幽闪烁着孔雀蓝光泽。光泽幽暗,然而在日光下,必也夺目。轻笑出声:“何必倾倒众生,嬛嬛不贪心,只愿倾倒四郎人而已。”
他佯装绝倒之状,大笑道:“朕已为你倾倒。”
到夜间清点各宫各府送来贺礼,槿汐道:“独清河王府没有送来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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