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华夫人无比惊恐,膝行两步伏在玄凌足下抱着他腿泣涕满面:“臣妾无知。臣妾那日也是气昏头,又想着跪半个时辰应该不要紧……”她忽然惊起,指着旁侍立章弥厉声道:“你这个太医是怎当?!她已有四个月身孕,怎跪上半个时辰就会小月?!定是你们给她吃错什东西,还赖在本宫身上!”
章弥被她声势吓住,抖擞着袖子道:“贵嫔是有胎动不安迹象,那是母体孱弱缘故,但是也属正常。唯不妥只是贵嫔用心太过,所以脉象不稳。这本是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便可。”
玄凌,bao喝声朝皙华夫人道:“住口!她用心太过还不是你处处压制所致。但凡你能容人,又何至于此!”
皙华夫人声音低弱下去:“臣妾听闻当年贤妃是跪两个时辰才小月,以为半个时辰不打紧。”
那是多遥远以前事情,玄凌无暇去回忆,皇后却是愣愣,旋即抿嘴沉默。玄凌只道:“贤妃当日对先皇后大不敬,先皇后才罚她下跪认错,何况先皇后从不知贤妃有孕,也是事后才知。而你明知莞贵嫔身怀龙裔!”他顿顿,口气愈重:“贱妇如何敢和先皇后相提并论?!”皙华夫人深知失言,吓得不敢多语。
得声堵气噎,发丝根里全是黏腻汗水,身体剧烈地发抖。
皇后道:“皇上。如今不是伤心时候。莞贵嫔失子,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皇后提醒,骤然醒神,宓秀宫中情景历历如在眼前。悲愤难抑,恨声道:“皇上——天灾不可违,难道人祸也不能阻止?!”
玄凌面色阴沉如铁,环顾四周,冷冷道:“*****何在?!”
李长忙趋前道:“皙华夫人跪候在棠梨宫门外,脱簪待罪(1)。”
玄凌越发愤怒,厌恶地瞪她眼:“朕瞧着你不是无知,倒是十分狠毒!莞贵嫔若真有错你怎不早罚她非要捱到正午日头最毒时候!可见你心思毒如蛇蝎,朕身边怎能容得你这样人!”
皙华夫人惊得瘫软在地上,面如土色,半晌才大哭起来,死死抓着玄凌袍角不放,哭喊道:“皇上!臣妾承认是不喜欢莞贵嫔,自她进宫以来,皇上您就不像从前那样宠爱臣妾。并且听闻朝中甄氏族常常与父兄分庭抗礼,诸多龃龉,臣妾父
玄凌神情凝滞如冰,道:“传她!”
见她,便再无泪水。冷冷瞧着她,恨得咬牙切齿,眼中如要喷出火来,杀意腾腾奔涌上心头。若有箭在手,必然要箭射穿她头颅方能泄恨!然而终是不能,只紧紧攥被角不放手。
皙华夫人亦是满脸憔悴,泪痕斑驳,不复往日娇媚容颜。她看也不敢看,进来便下跪呜咽不止。玄凌还未开口,她已经哭诉道:“臣妾有罪。可是那日莞贵嫔顶撞臣妾,臣妾只是想略施小惩以做告诫,并非有心害莞贵嫔小产。臣妾也不晓得会这样啊!请皇上饶恕臣妾无知之罪!”
玄凌倒抽口冷气,额头青筋根根,bao起,道:“你无知——嬛嬛有孕已经四个月你不知道吗?!”
皙华夫人从未见过玄凌这样,bao怒,吓得低头垂泪不语。敬妃终于耐不住,出言道:“夫人正是说贵嫔妹妹已经有四个月身孕,胎像稳固,才不怕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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