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提着双柔软缎鞋,扶坐下小心为穿上。她只作浑然不见泪意和痛恨,缓缓道:“娘娘不应该觉得高兴?”
质疑:“高兴?”
“娘娘几番疑心安小主用心,从前她若是暗箭,今日也算成明枪,娘娘反而更能防范是不是?如今娘娘在明处,暗处敌人自然是能少个就少个最好。”她轻声问:“娘娘可是痛心当日姐妹情谊?”
意欲点头,然而却冷笑,“如今看来,她与可还当得起‘姐妹情意’这句话?”
槿汐淡然坐在脚边,轻漠笑道:“娘娘与沈婕妤情意确份属难得。既然是难得就不必奢望人人如此。”
,手竟是微微颤抖不已。陵容、陵容,脑中轰然乱着,寒鸦情思,金缕衣得幸,失宠后她在皇后指引下高歌而出重新获宠,她获宠后在意玄凌更宠幸谁言语,皇后劝用舒痕胶治愈面上伤痕殷殷之情。那些曾经蛛丝马迹和种种疑心,在蓄意思索中变鲜明而贯穿线。
那些被忽略或是刻意不去猜疑点点滴滴,訇然倒塌在面前,皆成碎片。
皇后和陵容,她们之间是怎样种默契。曾经引以为依蔽皇后,她是在背后同样算计着啊,且携着陵容手,华妃,不过是个替死鬼罢。
恨得几乎要呕出血来,“喀啦”声,将手中团扇折成两半。
夜里独寝,燥热天气让辗转反侧,又不敢贪凉。重重心事逼仄,终于起身,赤足蹑声走到殿后廊上。隔着被风吹起窗纱,浣碧伏在桌上睡正熟,流朱死后,她近身服侍切事宜,又要警醒夜半突如其来口渴和抽筋,自是十分劳累。
出言,心底悲伤:“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这般对?!”
槿汐笑笑:“娘娘无须明白,若有日知晓,也必定是极丑恶不堪真相。娘娘确待安芬仪很好,可是这宫里,不是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
知道,眼下没有任何能力去反击,哪怕恨得咬碎银牙,定,要忍耐。
撩开眼前乱发,“你说得不错,好与坏,都是为自身利益使然。也曾疑心她或许受人指使,但是否是她意愿所然,是她做就是她做。”握握槿汐手,感激道:“槿汐,你总是能及时叫明白。”
她有些羞赧,更多是坦然,“奴
廊间月华被或繁或疏树叶隔,被筛成碎碎明光。梨花早已谢,树上结不少青青小梨子,似小孩子紧握拳头。夜半萧瑟风,带着索落花香灌满轻薄寝衣,五个月身孕,已经很明显。
记得初次怀孕时候,也在这梨树下,梨花开得如被冰雪,拂面生香,那时与玄凌欢情,仿佛少年闺阁里个春梦,如这年华,匆匆去再不回来。
而今,这身孕有何其辛苦,唯觉惊恸,惊恸不已,永远似没有坏到最底处那日。
风吹散长发,和着远远不知名虫鸣,轻柔拂过日渐尖削脸庞,忽然无措地痛哭起来。纵使是痛哭,也被极力压抑成缕轻微呜咽,散在夜风里。
有双手把衣裳轻轻披在身上,转头,却是槿汐。她关切道:“娘娘赤足跑出来,小心着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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