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笑道:“小姐身形倒不见臃肿。”
微微笑,问:“刚才仿佛听见你和谁说话,是有人来过?”
浣碧道:“现在有谁过来呢?是小允子才进来,见小姐睡出汗,搭块凉绢子进来。”见手边果然有块雪白方巾,似是抹过汗所用,也不以为意,正要唤浣碧取水来喝,忽然觉得腹中动,似被踢脚般,顿时愣在当地,动也不敢动,过良久,又是这样下。
欢喜落下泪,拉浣碧手搭在肚子上,语无伦次道:“你听!你听!它在踢呢。”
浣碧扔开手里东西,欣喜道:“真?”说着把脸紧紧贴上来,“小姐!它似乎在动呢,好像……是
婢自幼生长在深宫,如今已经三十岁,自然不是什也没看到,什也不懂。”她温和且坚定,道:“安芬仪事或许是有人幕后指使,她无论是怎样,娘娘若此时因为她而伤及自身,才是大大不值,请娘娘安心。”她唏嘘道:“其实这也不算什,娘娘重情才会伤心,在宫里哪怕是亲姐妹也有反目那日,何况不是亲姐妹呢。”
听她语中大为感怀,也不好说什,只得慢慢宽解自己心情,安心去睡觉。
怀孕六个月时候天气最是酷热,素性又最不能耐热,怀着孩子更不能食用生冷食物,越发觉得焦苦不堪,性子也有些烦躁。惟觉得欣喜是,腹中胎儿胎动似乎有些明显。
那日在殿内午睡,因着有孕以来总是睡得不好,难得有日好睡,众人皆是高兴,为怕扰着睡觉,只留浣碧人在身边打扇伏侍。中午雷雨刚过,北窗下极凉爽风卷着清凉水汽徐徐吹进,睡得极舒服。
蒙胧中,觉得浣碧手劲极大,下下扇得风大,更觉舒畅。做着个遥远梦,还是刚承幸那年,在太平行宫,也是午睡着,天气热,玄凌来看。那些情话依稀而蒙昧地在情话依稀而蒙昧地在耳边,低回而温柔。他忽然唤:“莞莞,你‘惊鸿舞’跳那样好。”正对着镜子梳妆,他为描着远山黛,手势熟练,其实眉型是更适合柳叶眉。忽然害怕起来,大声疾呼:“四郎!是嬛嬛啊,不是莞莞,不是什莞莞!”他却只依依深情望着,依旧款款道:“莞莞,你惊鸿舞——”
头痛欲裂,几乎要哭出来,惊鸿舞舞姿迷乱而摇曳,翩若惊鸿,落花如雨里,抹幽幽笛声追随在身边,是笛声还是箫声,几乎不能辨清。娘笑语清脆在耳边:“学得惊鸿舞是要给自己心爱郎君看得呢,女儿家苦心孤诣学来舞怎好叫旁人轻易看去。”
难受得紧,恍惚中有只温热大手温暖覆盖在额头,担心道:“她时常这样?睡不安稳。”
那分明是个男人声音,浣碧声音低低,“小姐总是睡不好,吃得也不香。”
他“哦”声,块凉凉绢子覆在额上,觉得舒服些。仿佛有双手在抚摸日渐滚圆肚子,然而并不真切,很轻微触觉。只觉得困倦,隐约听得他轻声与浣碧问答着什,依旧沉沉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入夜。挣扎着起身,道:“肚子越来越大,行动更不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