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逐渐变得有些困难,时时须有人搀扶着,人清瘦而苍白,只有腹部滚圆而凸出,远远望来只见个肚子。芳若姑姑见四下无闲人时,小声感叹道:“早知有今日之祸,当日奴婢宁愿不用心教习娘娘,免得入宫反而受此罪过。”
望着高远天际,有大雁成群南飞,紫奥城红墙高起四方天空蓝澄澄如汪碧玉,没有丝云彩,似乎永远是那样明净。微微笑,心境寂寥而安静,这样天气,像极刚入宫那日,那时,对前途怀着怎样惴惴而揣测。如现在,从不晓得前路会往何处去。淡淡笑道:“姑姑和本宫都不是圣人,怎能知晓来日之事。在哪日,都不过只顾得眼前罢。”
芳若无所回答,沉寂片刻,道:“其实皇上是很关心娘娘。”
“是?”轻微扬起唇角,算是微笑,“是关心本宫还是本宫肚子里孩子?”秋日暖阳似朵芙蕖盛开在身上,微眯眼道:“姑姑这话若是对几位新贵人说,想必她们听定然比本宫高兴。”
她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在伸懒腰。”
生命迹象如此明显搏动,快·活得不知说什才好,浣碧反握着手,满脸欢快和激动:“小姐……”她亦落泪。
忙笑道:“哭什呢。”轻柔抚着自己凸起小腹,道:“你是它姨母啊,应该高兴才是。”
浣碧笑中带泪,越发喜悦,“是个好孩子呢,懂得体谅娘亲,所以前些时候小姐恶心呕吐也不厉害。将来定是个最孝顺皇子!”
只是微笑,静静道:“何必是皇子呢。倒希望是个帝姬。”
远远地有女子笑声传过来,正是去岁入宫几位贵人,祺贵人已晋为祺嫔,瑞贵人也晋瑞嫔,眼下两人颇得玄凌恩宠,福贵人与祥贵人不甚得意,依旧未得晋封。祺嫔遥遥看见是,行礼致意,祥贵人似是不情愿,扯扯祺嫔嘟囔道:“皇上不过也给她嫔位待遇,和祺姐姐你是样人,何必向她行这样
浣碧“咦”声,奇道:“小姐不希望是皇子,只有皇子,小姐才可翻身,重得恩宠啊。”
淡漠摇头:“恩宠?并不希罕。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长大。”低头,轻轻道:“若是个帝姬,就可避免混入来日夺嫡之争。你可知道,帝王家皇位争夺从来是你死活,太血腥不过。”迟疑片刻,“何况这孩子并不定能得它父皇喜欢。”
浣碧若有所思,轻声道:“那也难说,奴婢只希望这孩子能够平安。”
宁和微笑,再不言语。自禁足以来,第次这样纯粹高兴和幸福。这个孩子在腹中,活生生,在肚子里成长。生命伟大和蓬勃,在这刻深深感染疲倦而被悲恨浸染透心。所有怨怼和仇恨,悲哀和不甘,在此刻消弭殆尽,唯有这点生命,才是所有希望和心爱所系。
待得入秋时候,身体越发笨重。天气晴好日子,芳若每天都来陪至上林苑中走上个时辰散心,以便生产时有所助益。芳若显是受过吩咐,很少与说外间事,偶尔见走累,亦只默默陪坐着,并不多说话,而眼中关怀和心疼却是无所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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