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巨大苦楚与羞辱似乎凛冽刀锋凌厉地刀刀刮着,紧咬下唇,心口几乎要滴出血来。于是,抬头,静静道:“这个孩子还没有取名,臣妾行将离开,孩儿名字就容许臣妾来娶吧。请皇上成全。”
他目光平静得几乎没有感情,良久,道:“好。”
所有酸楚瞬间迸上喉头,死命把眼泪逼回眼眶中,字字道:“就叫绾绾。”每说字,心上就被狠狠划上屈辱刀。
他双目烁烁睁,目光中瞬然有庞大不可言说震惊、心痛和热情,灼热似能点燃满地月光,声音微有嘶哑:“宛宛?!”
灰心冷意心痛夹杂着唇齿
他靠近,柔声劝道:“嬛嬛,若你肯,你还是朕宠妃,朕待你和从前样。”
冷笑,笑得不可抑制,片刻停息道:“皇上以为还可以?”
他神色瞬间冷,道:“不错,确是朕太过垂怜你,你这样心性,实在不适合在宫中久住。”
宫中,早已腻味。恨?爱?都已经不要紧。皇后和陵容,华妃和余氏,恨人那多,杀得过来?已经杀多少,还要杀多少,永无止境。那多血性和杀戮,没有温情,亦没有真心。家已散,人亦亡,厌倦到底。何尝愿意再待下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他兀自道:“朕来告诉你,你父兄母妹,今日都已各自起程。”
紧紧把孩子抱在怀中,她那样小,脸上肌肤都有些皱皱通红,像只小小柔软动物,眼睛微微张开,真是像极。她那样轻,那样温暖。喜极而泣。女儿,这是女儿啊。
浣碧指着乳母道:“这是帝姬乳母靳娘。”
那是个健康端正妇人,皮肤白净,身体壮硕,言语间性子也很柔顺质朴。槿汐道:“帝姬是早产,尚不足月,太医来瞧过,说是要好生养育照顾呢。”
终究是产后无力,抱片刻就有些吃力,却仍是舍不得放下。槿汐轻声在耳边道:“皇上来,来看娘娘呢。”
正道:“说身子不适,不见。”抬头已见玄凌踏进来,殿中
只是愣愣,缕悲寂笑浮上脸颊,“多谢皇上。”
他摇头,有些厌弃:“你这个样子——去佛堂静静心吧,不用住在这里。”
不错,不能住在这里,有这样不入她父皇眼母妃,有这样破落家族,女儿,只会因为而备受苦楚折磨。
而佛堂……那离女儿多远。
女儿尚在襁褓之中,世事于她只是无知。后宫波纭诡谲、翻云覆雨,她还没有领略到,也不能让她领略到。而这个母亲,身将离开这耗尽巨大心力和感情后宫,她未来,已经不能够给予保障。而唯能做事,是将她未来做力所能及安排。
别过头,只是不理。这个人,再不想见。
他看眼,道:“还在生气?你还是想不明白?”
哑然,只得道:“皇上希望臣妾明白什?”
他颇有几分感慨,“你已然为朕生下帝姬,还要闹这样意气?朕已经决定,不论甄家如何,朕都不会迁怒于你,只要你愿意,朕明日就可下旨尊你为昭仪。”
转头,“臣妾失德,不敢忝居昭仪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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