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深深叩首,道:“如此,臣妾再无所憾。”
和他都没有再说话,这些年,其实并不真正解他,他也不真正解。对他,终究是算计着。如他,也算计着。
与他,何至于走到今日地步?
寝殿中静寂得过分,偶尔有夜宿寒鸦凄凉地叫声,宿在残枝上,风扫过枯叶沙沙作响。月光倾泻在透过窗棂落在地上,是淡淡昏黄影子。
伸手抱过女儿,将她脸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她什都不知道,只沉沉眯着眼,小脸通红。滴泪滑落,她无意识地咂着嘴,不知能否从这苦涩泪中咂出丝甜蜜。
间冷笑几乎要横逸而出,他心里,果然,永远,只有个宛宛!终究还是克制住,此时言行,无不关系着怀中这个孩子未来与安危。为她,须得忍耐。
被中放着个汤婆子,却似乎没有丝毫温度,冰冷潮湿得能挤出水来,双足已经麻木,只有头脑中思维依旧敏锐。凄楚笑意再不受自己控制,蔓延上唇角:“臣妾怎敢让帝姬沿用先皇后小字这样大不敬。”或许心底,也是真不愿意让自己女儿和她用同样名字吧,于是慢慢道:“长发绾君心,臣妾做不到事,但愿帝姬能够做到。她这个无用母亲切不要再发生在她身上。臣妾残生,也会于青灯古佛之畔为她日夜祈祷。”
他默然片刻,脸色缓和些,道:“其实你不想出宫修行也可,可在宫中太庙……”
宫中太庙?断然拒绝:“臣妾不祥之身,实在不敢有扰宫中平安,以蹈祥瑞。”
他脸色有些难堪,不再有异议,“你早去也好,宫中也留不得。”
玄凌神情有些惘然萧索,望着满地月影,道:“月色蒙胧,就赐绾绾封号为‘胧月’吧。”
胧月,是个不错封号。寻常帝姬皆是在满月那日赐予封号,不过是贤良淑德类字眼。胧月甫出生就得此殊荣,可见玄凌是疼惜她,也是对敬妃安抚。再无牵挂,安静谢恩。
他也觉得无趣,有些落寞,他目光有些柔和有些森冷,似不定流光,那些年时光和残存情感,最后凝成句:“嬛
他自乳母手中抱过女儿,目光疼惜紧紧搂在怀中,微笑如个十足慈父,瞧也不瞧眼,只逗她柔声唤:“绾绾——绾绾——”不晓得他这样唤着时是否想起纯元皇后,只是他对女儿样子,确是异常疼爱。有这个相似名字,女儿便能他父皇十分疼爱,她不是男儿身,自然也不会卷进皇储之争,有这点疼爱,足以让她不至沦落被人轻视。只是女儿前程要依靠在那个与面貌相似纯元皇后身上,只觉得心酸,心酸之中更是悲凉。
敛衣,郑重跪下,叩首道:“臣妾还有事相求。”
他目光定在脸上,轻声道:“你说。”
眼中泪含蓄得饱满,孩子,娘要走,娘定要为你安排好后路,但是来日如何,终究是要靠你自己,娘也无能为力。道:“敬妃娘娘入宫年久,膝下无子,又素有慈母之心,臣妾希望出宫之后可以由敬妃娘娘来抚养帝姬,以慰万全。”
他思量片刻,道:“皇后和端妃皆有所养,敬妃还可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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