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汐只垂手站着,看不出任何表情,"温大人情意倒是感人,这样男子也确是少见。"
不想槿汐会这样说,不由回头看她眼。浣碧也是微微发怔。
三人都只是不说话,各怀心思。
浣碧走到身边,依在床边靠着,神色伤感而温柔,轻声细语道:"其实再想想,温大人与小姐自幼相识,与小姐情分自然不样。当日小姐入宫选秀前,温大人亲自来与小姐表白多年情意,愿娶小姐。小姐心气颇高,眼光自然不会在温大人身上多停留。可是如今世事易转,小姐经历过宫中多年风波,皇上情爱已经明白是不可靠,那如今有个愿意真心真意待您人,彼此又是相识解,小姐何不做另种打算。即便多想几年也是无妨,不必这样直截当回绝他啊。"她见只是默默抱膝不语,放缓声音劝道:"温大人虽然心急又不会挑时候,可是对小姐心却是多年如。而且他颇懂医道,又有些家底,若明里暗里要帮小姐些,或是要帮小姐离开这是非之地,也不是什十分为难事。"
她劝导,未必不会听入耳。而这里生活,确是辛苦而难为。
神色复杂,站在身侧轻轻道:"片冰心在玉壶。温大人心思,娘子要如何回应呢?"
胸口热,口气几乎涌到喉头,"啪"地掌拍在桌上。桌子破旧,纵然力气不大,也被震得"扑"地跳。
浣碧吓跳,忙来看手,劝道:"小姐仔细手疼。"
槿汐望望,温言向浣碧道:"娘子心里不好过,难免气急些。"
槿汐虽是对浣碧说话,但语中深意,不是不明白,于是缓和颜色,笑笑道:"是心气太急些。到这里,反而不如以前沉得住气。"
只问:"他来时,还说什?"
槿汐话清冷而明白:"温大人说三日后再来探访。"
远远凄凄芳草,遥遥隐山,淡淡红霞,风轻柔若无,带点冰凉触觉拂上面庞。这天下烦恼,当真是躲到哪里也是躲不完。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仿佛有无数鸦翅密密地遮蔽住天空,重叠重地黑下来。只觉得倦怠而厌烦,合上双眼,淡淡道:"你们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这三日里,只是如常般,只字不提玉壶之事。
槿汐这才捧盏茶水上来,温和道:"娘子若愿意,收下就是。但奴婢瞧娘子样子,实实是不愿意。温大人来这出,也是太莽撞。"
浣碧在旁道:"难怪小姐生气,小姐在修行,怎能受这样东西。而且这些年来,小姐对他怎样,他从来都应该明白。"
怅然抱膝坐下,出回神道:"他怎总是这样不明白,这样不合时宜。他对情意进宫前就已回绝,从前不要,现在更不会要。不过视他为兄长故友,他怎总是不明白呢?"
浣碧亦发愁,道:"如今也不好直接回绝他呀。宫里胧月帝姬和沈婕妤,都离不开他照拂。咱们本就势单力孤,还要再失羽翼?小姐可要好好想想清楚。"她思量片刻,又道:"温大人对咱们照顾,其实是很多。"
只是侧首,淡淡道:"他对确多有照顾,然而,是真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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