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思简单豁朗,以为吃不饱饭睡不好觉便是人世难过可怜。哪知这世间事,路遇见,是有更多难以明说苦楚。
然而莫言说可怜,也确如是吧。她虽然也在佛门,可女儿就近在身边,时时可以见到。哪像般,除手中这幅画,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唯女儿面,听不见她哭她笑,终身成为陌路。
少女言者无心,依旧划着她船桨。愁绪却这样被轻易地撩拨起,怅然不乐。
玄清坐在身边,轻声道:"她母亲,
微微踟蹰,然而念及他对好,终不忍拒绝,轻轻道:"也好。"
于是玄清取过马上包袱,跃跃上摆渡女小船,又拉上船。那本是很寻常个动作,手指在接触到他手心刹那,只觉得他手温暖干燥,似乎能感觉到他皮肤下血管隐隐搏动。而手,却是冰凉潮湿。
与他各自坐在船头与船尾,划船女子却不乐意,支着船桨道:"你们二人本就是认识,这样头尾坐着,等下你们要说话,站在中间可是别扭很。"
玄清"嗤"地笑,道:"姑娘说是。那在下就去船尾陪着娘子安坐就是。"
"娘子?"那少女打量佛衣装束,好奇道:"看她样子是甘露寺姑子啊,你怎叫她娘子呢?"
唇角轻轻荡漾开来。
低头,恰见他颀长挺拔身影,覆上水光波影中茕茕而立孤独倒影。
心口突地跳,正见不远处名少女唱着方才山歌,悠闲划船桨,摇三摆地划得近。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穿身蓝印花布长衫长裤,扎根粗粗麻花辫子,辫尾系红绳,自得其乐地唱得高兴。她身量未全,青眉素面,微带菜色,只双杏仁眼儿滚圆滚圆,十分灵动清亮,见便让人觉得喜欢。
玄清招呼道:"姑娘,你这船载不载人?"
摆渡少女声音干净而甜糯,大声应道:"当然啦!公子要过河吗?"
微觉尴尬,只好道:"是带发修行。"
那少女"哦"声,恍然明白过来,拍手道:"对啦,娘是出家,所以人家都叫她法号-莫言-或是姑子。你却只是带发修行。"
微微吃惊,看那少女道:"莫言是你娘亲?"仔细看下,那少女虽然身量未足,然而眉目神情,却与莫言如出辙
她点点头,欢快道:"是啊。你也认识娘?"
点头,"她对照顾颇多。"她停划桨,好奇看眼,道:"娘说有个叫-莫愁-姑子,身世很是凄苦可怜,是说你?"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不觉微微窘迫,那少女自顾自道:"瞧你这样面黄肌瘦,定是吃不饱饭睡不好觉,难怪娘说你凄苦可怜。"
玄清负手含笑,向道:"前头缥缈峰上便是别院清凉台,月中总有十来日居住在清凉台,如今让这姑娘渡过去也好。"
不由问:"那御风呢?"
他道:"御风老马识途,认得去清凉台路,待它吃饱喝足,自己会回去。"
略略思索,笑道:"那,王爷顺风。"
他呵呵笑,广袖被风带动,飘逸若回转风。他注目于,轻声道:"娘子可愿送清程,顺道看看沿岸湖光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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