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颇感意外,看看,又去看浣碧,最后目光停留在们眼睛上,道:"难怪你们俩眼睛这样像,原来是同父异母姐妹。从前第次见到浣碧,听她说是你近身侍女,只以为你们自幼起长大,朝夕相处,所以才连眼睛也长得这样像。"
浣碧抬头望着他,凄苦笑,道:"与小姐虽然同父,可是娘亲,却连妾侍也不算。不过……是个私生女罢。"
从不晓得浣碧娘亲和爹爹之间有这样多纠葛,爹爹也从不向说起。只有知道浣碧是妹妹。这件事,甚至连娘也从来不晓得,只以为浣碧和流朱样,都是外头抱回来丫头。
心下对浣碧更是怜惜,若不是因为绵绵出身缘故。想必从前在家中,浣碧也是甄家娇贵矜持二小姐吧。她年纪,原本也就比小岁。
玄清拉起她,好言安慰道:"没有什私
、容颜姣好。何况摆夷女子能歌善舞,大有中原汉家女子缩没有奔放执着,从她为爹爹改名,就可见斑。
浣碧伏在舒贵太妃膝上,抽泣道:"爹爹说,娘死时候还叫着爹爹名字,才咽下最后口气。"
心中惊悸如天空交错激荡浮云滚滚。
其实爹爹与娘,不过是寻常官宦夫妻,说不上有多恩爱。然而生儿育女相伴在身边多年,到底是有那些感情,至少在们儿女眼中看来,总是相敬如宾。而且,爹爹也有名妾侍收在房中,是十来年前从江南买回来。那时娘总说爹爹毕竟是做官人,房妾侍也没有总不成样子,又防外头说她拈酸吃醋是个不容人,所以做主为爹爹买来。只是这位姨娘不过是个摆设罢,年里并不见爹爹与她有几次亲近,倒是这位姨娘寻常侍奉在娘身边时候多,闲来只教教们姐妹吹埙或是弄笛。姨娘无宠,又没有生养,所以丝毫不能撼动娘半分地位。因而娘偶然说起句来,总说是自己福气好,嫁与爹爹这样不好女·色、不娶三妻四妾官宦人家,倒是生清静安耽。
然而,娘竟是这样懵懂而不知不觉人。竟不知道,她生清静安耽之后,竟是这样段深情掩藏在他丈夫和别女人之间。
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呵!
周遭种着柏树有厚重悠远辛辣气息,呛得人发晕。心念电转,忽然冒出个古怪念头来。如果……如果,绵绵不是死得那样早,或者她终有天会成为爹爹妾侍,或者有天她因为爹爹宠爱骤然凌驾在娘之上,或者又被扶正。那末,还是甄家名分尊贵嫡出大小姐?或许今时今日,是要与浣碧换个个儿。想到此处,不自觉地望眼浣碧,强逼着自己咽下口唾沫镇静下来,背心却已出背脊冷汗。
耳边舒贵太妃声音清软传来,"爹爹?你叫甄远道爹爹?"她略思量,已经然道:"是。绵绵孩子怎会不是甄远道呢?因为你母亲是罪臣之后,你自然不能被承认是他女儿。所以你叫你姐姐作小姐,她也待你如妹妹般,是?"
浣碧点头拭泪道:"小姐她,确待很好。"
舒贵太妃连连颔首,道:"绵绵从前小名叫碧珠儿,你爹爹给你取名浣碧,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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