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含笑,亦停筷道:"冬歌所述之情,自然是肃杀萧条,如冬
他却淡淡言以对,"你素日吃东西不多,唯有这两样每日都会吃,而且动得最多些。"
心中震,几乎怔怔,仿佛小时候跟随姨娘去温泉。其实那泉水并不热,只泉底岩石缝隙隙慢慢漾出热水来。只那隙温度,便觉得整个泉水都没有那凉。此时此刻,样子定是惊住,浣碧亦是怔怔不知所以。
时间无言以对,只得勉强笑道:"多谢王爷关怀。"顾左右而言他,向浣碧笑道:"这玫瑰酱很香,闻着就有些胃口。"
浣碧神色有些不自在,勉强笑着解释道:"也不难。挑上好新鲜玫瑰花去露水,再加上糖霜乌梅,起捣烂就成。小姐若喜欢,让她们日日备着好。"
摆摆手,道:"不过随口说,不用费事。"
侬时,但看雪上迹。寒鸟依高树,枯林鸣悲风。为欢憔悴尽,那得好颜容。(1)……"
他笑容舒展如春日阳光,似乎带有广玉兰清新通直气息,叫个恍惚。他徐徐道:"冬歌有十七首,这只是前三首。"
仔细倾听,歌女们仿佛只是在远处唱和,声音并不嘹亮,只是细致而缠绵,仿佛银丝脉脉线缠绕上来,更觉韵味无穷,缓缓倾入心肠。然而那些歌女们悠悠扬扬反复吟唱,却只是唱这三首。
微觉疑惑,道:"怎只唱这几首,不再唱下去呢?"
他摇摇头,神色似火苗跳,稍稍黯淡下去,只是但笑不语。
玄清举筷,温言道:"喜欢话多尝尝吧。"
时俩俩都是无言,菜吃在口中,觉得酸甜苦辣都十分入味,沁透到舌间齿缝,无孔不入,五味陈杂。
浣碧远远退开去,只站在门前厚棉帘下守着。棉帘是浅淡杏子黄色,笔笔绣青翠竹子,丛丛叠叠、风姿掩映竹枝。浣碧穿着家常青色上袄,不饰花纹,着墨绿色罗裙,亦是青青色衣裳,这样站在棉帘下,仿佛整个人都融进去,看不出颜色,只个暗淡而模糊身影。
与玄清两人都静静,那遥远歌声反而悠扬传入耳中,觉得畅亮。
放下筷子,筷间细细银链子悉嗦作响,如私语般。微微笑:"已想到为何歌女只唱《子夜冬歌》前三首。"笑容渐渐沉寂下去,"因为愈到以后,情致愈是凄凉,愈到无路可处去。何处结同心,西陵柏树下。晃荡无四壁,严霜冻杀。……直到适见三阳日,寒蝉已复鸣。感时为欢叹,白发绿鬓生。"
正巧浣碧进来,笑盈盈道:"菜齐,小姐和王爷尝尝罢。"
却是四色小菜,鸡髓笋、莼菜羹、龙须菜和道福建肉松,并碟点心玫瑰酱,白粥滚热冒着雪白热气。玄清向浣碧笑道:"你倒是十分有心。"
浣碧神色微动,不觉笑生两靥,似绽开两朵粉色春花,道:"是。龙须菜和福建肉松是王爷素日喜欢,所以叫厨房备下。"她脸上微微红,旋即依旧淡然自若:"采蓝说起过次。"
玄清却恍若未闻,只道:"你家小姐很喜欢鸡髓笋和莼菜羹,且这两样东西配粥喝下最落胃。"
却是轮到吃惊,道:"王爷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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