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或许是自私,然而他这样自私,也算有错?
或者到那日,会不会也这样自私呢?
玄清垂首片刻,忽然扬起那双清亮眸子,微微笑道:“浣碧,你竟这样聪明。”
浣碧呆呆,方才觉醒过来,嘴角浮起缕牵强笑意,欠身道:“王爷这样说,是夸赞奴婢呢还是讥讽奴婢。”
他缓缓摇头,轻声道:“浣碧,你确知晓私心。可是若没有前头种种缘由,或许你真可以认定是个自私男人。可是…”他淡淡微笑,如拂过这郁郁长草之上轻风,道:“那换作是你,你愿不愿意你父兄回到宫廷争斗中去,连下半世平安都难保;你愿不愿意你长姊回到个不珍惜她、不疼爱她、不信任她男人身边去,再和无数女人争斗不已…”
”无声无息地苦笑出来,无力道:“清,若是父兄可以有个清白,那他们就要重回官场去无休无止地和人争斗;若是不还他们清白,就是这个做女儿不孝,让他们父子远隔南北,与天伦难聚。清,该怎做才是对?”
他懂得地摇摇头,“只怕你稍有举动,你父兄冤屈还未洗刷,你、胧月、你父兄家人,都已经身遭不测。”
只觉左右为难、悲苦无尽,时间什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浣碧忽然叫声,望着远处出神道:“清河王爷思虑周详,什都想到,咱们确实是不该轻举妄动这步。只是…”她目光忽然跳,像被什东西点燃般,冒出炽热火焰来,“王爷还有最要紧件事没说。”
她骤然把目光逼视向玄清,淡淡道:“王爷,难道你劝小不要轻举妄动,却是点私心也没有?”
浣碧脸色阴晴不定,仿佛是夏日阵雨后天气,依旧变幻莫定,片刻,抬头道:“王爷…”
玄清拦下她话,继续道:“既然你与他们骨肉同胞、血脉相连,那,你告诉,你愿意你亲人去过那样日子?好比你长姊,若在宫中胜利,那就意味着她
玄清听她这样说,缓缓低下头去,道:“浣碧…”
浣碧袭绿衣,系浅青色丝绦,迎风翩然如蝶。她身姿掩映在萋萋芳草之中,似乎要和这周遭绿意融在起,唯独张清秀脸庞雪雪白无半分血色,对瞳孔似望不到底两潭死水,“浣碧虽然是奴婢,可是这件事上十分明白。王爷这样苦劝小姐,也是怕若甄门脱罪,小姐也会重回后宫,重回您皇兄身边,那你和小姐,就真真是被斩断情缘,是?”
微微苦笑,语气沉沉如秋雨暮霭,“浣碧,大周开国多年,你可有听说过出宫修行妃嫔还能再度重回宫廷?你以为人人都是武则天呢,还是个个皇帝都如李治般长情。何况皇帝逐出宫,也并非是被父兄连累,而是不忿冒犯先帝后又性非和顺吧。这也是皇后为什不再追害缘故。”
浣碧幽幽道:“话虽如此,但小姐终究是胧月帝姬生母,若甄门沉冤得雪,皇上或许念及旧情,也会想起小姐,到时即便礼制相关不能接小姐回宫,也会常常来看望小姐吧。那时这般光景,王爷和小姐还能这样来往自如?”
“浣碧…”心中惊,不自觉地去看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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