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化去寒气,吹暖融融绿色。然而这样殷切等待中,等来却是温实初袭身影。
他来那日庭院中芳菲初绽,院子里老桃树绽出第朵桃花。槿汐正抱怨道:“这天气真是怪,明明还在二月里,山里天气又格外冷些,竟然那开桃花。”
那朵桃花孤零零开放在枝头,俏生生颤巍巍,迎风立在枝头。那花瓣颜色红而单薄,远远看起来竟有点妖异浓艳。
温实初拿几副安胎宁神药来,道:“这药是新为你开。你先吃着吧。”他看看眼下抹黛色乌青,不免心疼道:“这两日夜里都没睡好?不是叮嘱你要定时吃安胎药?”
浣碧隐隐含忧道:“王爷说去个月便回来,可是现在走已经五十日,还是半点归来消息也没有。小姐难免焦急,昨晚又做噩梦,可不是又没睡好。”
腹中孩子,和清孩子,可以亲自陪着他起长大,感受个母亲真正喜悦和幸福。
心中无不和软,依依道:“清对如何,对清如何,太妃都看得明白。不负他,他也不会负。”含羞道:“若清回来,太妃先别告诉他。”
太妃明朗笑意如春风拂面,道:“这个自然,你们小夫妻自己说就好。只等着抱孙子呢。”
伸手抚着还不显山露水小腹,心里翻涌出蜜甜期望,只要清回来,只等清回来。
时光在等待里缓缓地流淌过去,浣碧凝望眼神有偶尔凝滞,仿佛被天空牵扯住带流岚,凝视在小腹上。
手指拂过绵软厚实雪白窗纸,淡淡微笑若风中轻扬梨花,道:“噩梦是不当真,浣碧,他定很快就回来。”
温实初自进门就直闷声坐着,听到这句话,忽地眼皮跳,倏然抬起头来,突兀冒出句,道:“他不会回来。”
时没有听清,回头笑道:“你说什?”
温实初脸色不断地灰败下去,他用力闭闭眼睛,突然硬声道:“清河王死,他再也不会回来。”
他话生冷地字字钻入耳中,像是无数只灰色小虫杂乱地扑打着翅膀,在耳中嗡嗡嘈杂着,吵得头昏眼花。面孔定失去血色,全身冰冷,愣愣转过头来,喝道:“你胡说什?”声音凄厉而破碎,完全不能相信,质问道:“你怎能这样咒他?咒孩子
她心结,未尝不明白。招手让她过来,握住她手放在小腹上,语声温软:“你听,里面是你小外甥。浣碧,玉姚和玉娆都不在,余生恐怕只有们姐妹相依为命。孩子,也是你孩子。今后咱们同抚养他好不好?”语气是诚挚而恳切,带着长姊对妹妹怜惜和疼爱。
浣碧眼中泪光莹然,如枝负雨梨花,且疑且喜道:“果真?”她放在小腹上手微微有些战栗,然而无尽喜悦,“长姊与王爷孩子,也是孩子。”
“是”。郑重允诺,“浣碧。有些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有任何改变也只会伤人伤己。但是能给你都会给你。”
浣碧低头微微恻然,如清露含愁,“晓得。命里没有事终究不能强求。”
揽住她双肩,低低而放心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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