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既然你心里有数,何必还要费唇舌来问这些?”扬起头,明灿日色照得微眯眼睛,“那李长有没有告诉你,有身孕要你来看顾为安胎?那你是不是又要问李长为什会知道身孕?而且还不是你所知道三个月,而是个多月?”
他神色痛苦到扭曲,“嬛妹妹,为什?为什会这样?”
定定神,眸中掠过点锐利星火,“因为和皇上遇见。这个孩子是皇上孩子,所以李长会请你来为安胎。”
温实初张口结舌,时怔怔,指着小腹道:“这孩子…这孩子明明是…”
拂拂鬓边碎发,镇声道:“是谁都不要紧。现在要紧是皇上认定这个孩子是他,认定腹中孩子只有个多月。”
笑吟吟为梳拢头发,仔细挽个灵蛇髻,又取支玳瑁云纹挂珠钗簪上,垂下两串光彩灿烂流苏。
道:“今日又没人来,何必打扮得这样郑重其事,梳个最简单螺髻就好。”
浣碧依言重新梳过,壁梳壁轻声道:“不过想着李长回去已经有两日,想必皇上知道小姐身孕是要过来看小姐。虽不知道是什时候,可咱们准备着总是没错。”
她重新为挽螺髻,拣枚金丝嵌珠押发别上。微微顾盼,“这样简单就好,皇上着李长送来衣裳多是素色,你就该知道皇上喜欢打扮得清减些。”
浣碧选件淡粉色君子兰挑花纱质褶子裙出来,道:“这颜色倒衬外头景致,皇上若来瞧见也欢喜。”
温实初颤声道:“你疯!——这是欺君之罪,万…”
生生打断他,冷声道:“没有万!如果有万,这个万就是你不肯帮,你去跟皇上说这个孩子已经三个月,根本不是他。那,这个欺君之罪就被坐实,就会被满门抄斩、诛灭三族,而你就是皇上面前大功臣。”
温实初急得跳脚,慌忙发誓,“你明知道不会——”他
微微蹙眉,满腹愁绪化作良久默默无声,“他走才这些日子,总在热孝之中。别事没有办法,这些颜色衣裳能不穿就不穿吧。”
浣碧闻言黯然,手中衣衫如流水般缓缓从她臂间滑落。她转头瞬间,才瞧见她埋在发丝里色雪白绒花,心下酸涩,轻声提醒,“平日无妨,只别叫皇上来时瞧见,多大忌讳。”
浣碧含泪点点头,心下只消稍稍想到玄清,便是难过不已。手按住浣碧肩膀,手从梳妆匣里择枚薄银翠钿别在发后,又择身月白色纱缎衣装,衣襟和袖口边缘有各有溜细窄胭脂色花线做点缀,叹道:“如此也算尽尽心。”
正说话间,却见温实初挑帘子进来。见他神色败坏不似往常,心里已经明白几分,索性安闲适意道:“浣碧去泡盏茶来,要温大人最喜欢普洱。”浣碧转身出去,笑盈盈道:“怎跑得满头大汗,先坐下歇歇吧,喝口茶润润喉咙。”
温实初微微变色,道:“并没有心思喝什茶。”他停停,“你哥哥已经回京医治。皇上没有下旨,可是瞧见是李长徒弟小厦子亲自着人去接回来。李长是什人,怎会突然接你哥哥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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