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唇,凝泪双眼有隐忍目光,明亮胜如当空皓月。他低低道:“你说这样话,是要来刺心?所有心意,只在那张合婚庚帖里说尽。只有你,再不会有旁人。”
止不住自己泪意,顿足道:“你才是来拿这话刺心…”天际扑棱棱几声响,是晚归昏鸦落定在枝头栖息,分皓月又向西沉沉。
再没有时间。
缓缓地、缓缓地脱开他手臂,含泪道:“你瞧,月亮西沉,再过个时辰,天都要亮。”
他摇摇头,神色如这夜色般凄暗,再瞧不见那份从容温润光彩。他苦笑,“只觉得自己恰如缕孤魂野鬼,天亮大限就到,再不情愿也得放你走。”
,将与他悲伤与隐忍照得如无处容身。
那多泪,那久没有肆意纵容自己哭场。足下软,伏在他肩头,任由心头乱如麻绪,只逼着自己将残余冷静宣之于口,“如果可以跟你走,何尝不愿意抛下所有就跟你走。什也不想,只跟你走。可是你任性走,却将父母族人性命置于何地?却将太妃置于何地?们走,受灭顶之灾就是他们!”眼泪堵住喉咙,“从前也就罢。”茫然四顾,“如今,们还能走去哪里?天下之大,容不下个玄清、容不下个甄嬛,即便天地间容得下们,也容不下们走之后终身愧悔心。清,由不得们选择,——不,从来就是没有选择。”
他拥着肩,声音沉沉如滂沱大雨:“嬛儿,哪怕你告诉你对从无情意,也不会相信。但是你告诉这番话,却比你亲口对说无情更叫明白,明白你再不会在身边。”
夜色无穷无尽,往昔温柔旖旎回忆似在夜空里开朵又朵明媚鲜妍花。
却,只能眼睁睁任由它们尽数萎谢。
夜色渐渐退去,似温柔而紧迫地催促,垂首黯然,“大限已经到。已经出来很久,再不回去,只怕槿汐和浣碧便是首当其冲。”手从他掌心分分抽出,似用尽全
河边树木郁郁青青,轻声道:“你看,此处叶青花浓依旧,可是玄清,你别四月,却早已是沧海桑田。”上苍手翻云覆雨,把世人欢乐趣、离别苦置于手心肆意把玩,凄然道:“清,所有事情,都已经,变。”
他手上微微用力,他额头抵着额头,“嬛儿,让再抱抱你,只消刻就好。从今往后,能抱这世上所有人,却不能再这样让你停留在怀里。”
心中软弱和温情在瞬间喷薄而出,在泪水里喃喃低语,“清,遇见你让做场梦。多盼望这梦永远不要醒。生中最快乐日子都在这个梦里,都是你给。”
他吻吻脸颊,“于,何尝不是。”他温柔凝睇着,似要把样子嵌进脑海中去般,“有你这句话,当不负此生。”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着他脸庞,凄苦道:“何苦说这样话?清,你当找个真心待你好女子,和她相扶相持,白首到老。你们会有很多子孙,会过得很好,会辈子安乐。”仰望他,“清,来日日日在佛前焚香,终身祈愿为你祝祷,只盼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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