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宜忙道:“这是柔仪殿莞妃娘娘。”
她愣愣,即可省悟过来,于是恭谨欠身,口中道:“玉照宫婕妤徐氏拜见莞妃娘娘。”
亲自搀她把,微笑道:“妹妹有礼。”
这才仔细打量她,身玉兰色纱缎宫装绣着长枝花卉,正是枝茜草红紫玉兰,自胸前延伸至下摆及前襟,有别于通常宫嫔们喜爱那种遍地撒花繁艳图案,显得清新而不俗。头饰亦简单,不过挽个寻常高髻,零星几点暗纹珠花,髻边簪枝双衔心坠小银凤钗,素净典雅。
看只觉得舒服。
高升就只是有她,还味地踩着咱们头上。若不是惠贵嫔得太后赏识,只怕也要被她压下去。”
听她说得伤心,心下也明白,低声道:“眼下不是说这话时候。”
刘德仪点点头,省悟过来道:“娘娘是来瞧徐婕妤吧,瞧嫔妾糊涂,拉着娘娘浑说。”她略显为难之色,“只是徐婕妤是皇上下旨禁足,只怕不好探视。”
略正正衣裳,重纱掐金菡萏纹浅桃色广袖卷起几带凉风,“本宫身为三妃之理当关心各宫姐妹,如今徐婕妤怀着皇嗣,禁足只是为避免冲撞太后与皇后,并不是犯什大罪,有什不能探视呢?”
话说得和气,然而话中之意不容置疑。刘德仪忙笑道:“娘娘说是。嫔妾这就引娘娘过去。”
徐婕妤双澄清眼眸悠悠看向,“娘娘…与胧月帝姬长得很像。”
微笑:“母女之间自然是相像。只是胧月年纪还小,本宫自己却不太看得出来。”坦然注目于她,“方才婕妤似乎把认作旁人?”
她微微窘,答:“是。”旋即浅浅笑如微波,“原来如此,今日得见娘娘,始知傅婕妤缘何爱宠无比。”语毕微有黯然之色,摇头叹息道:“可惜她。”
彼时她轻拈朵菖蒲花在手,浅橘红花瓣映得她雪白脸庞微有
空翠堂堂如其名,草木阴阴生翠,并不多花卉,自苑中到廊下,皆种满应季唐菖蒲、蛇目菊、龙胆草与飞燕草,满院翠意深深。外头日晒如金,然而进空翠堂,只觉自然而生凉意,心头燥热也静下来。
万绿丛中,名纤瘦女子背身而立。刘德仪正要出声唤她行礼,伸手止住,却听那女子吟诵之声幽幽,“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念罢,悠悠长长地叹息句。
心下微微动,听她念诵之时,仿佛有无穷无尽哀愁凝蓄在里头,令人恻然。
示意刘德仪出去,清清嗓子,轻轻咳嗽声。转脸过来却是名穿玉兰色纱缎宫装女子,孱弱似抹刚出岫轻云。她容颜并不十分美丽,亦无格外耀眼之处,不过中上之姿而已。只是双秋水潋滟浓黑眼眸在润白玲珑面庞上分外清明,仿佛两丸光芒灿烂星星在漆黑夜空里濯濯明亮。因在禁足之中,脸上几乎不施脂粉,唯见双眉纤细柔长,左眼眼角下点暗红色泪痣,似粒饱满朱砂,风姿天然。她神情亦是淡淡,整个人仿佛不经意描几笔却有说不出意犹未尽,恰如枝笔直于雨意空濛中广玉兰。
她见是,不觉大大怔,低低道:“傅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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