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宫之后,后宫众人视棠梨宫为不祥之地,连眉庄迁居之后玄凌亦是步也不肯踏入,偶然对眉庄召幸,也不过是召到仪元殿东室而已。而如眉庄所言,自离宫第年后,玄凌再未召幸过她。如今陡然句“宿在棠梨宫”,别说是,连曾经侍奉过眉庄小允子也是暗暗咋舌。
李长笑眉笑眼道:“这是贵嫔娘娘喜事,也是太后直盼望事啊。何况皇上从前不喜欢棠梨宫,如今娘娘已然回来,自然也没什忌讳。”
李长言即刻点醒,玄凌与眉庄此举,未尝不是太后长久以来授意结果。再细想之下,如今徐婕妤与专心于安胎,安陵容与管文鸳被冷落被禁足,玄凌身旁无人,正是眉庄复宠好时候。
李长若无其事道:“今日皇上去棠梨宫前,惠贵嫔还被太后召去颐宁宫说话呢。”
李长话点到为止,已然明,笑盈盈道:“本宫倒有事要请教公公,皇上这样宿在棠梨宫,不是事先吩咐,敬事房彤史可记档?”
上略有松动长簪,“这两日也真是尴尬,偏叫太后支着挤在皇上和徐婕妤中间,多少不自在。只瞧着徐婕妤对皇上十分上心,而皇上呢,却只对她腹中孩子上心。”
粲然笑,“你也发觉徐婕妤心思?”
“从前不过觉得她性子平和,不是个争宠生事人。如今处得近,却原来她对皇上大有情意。”眉庄顿顿,仰起皎洁如月脸庞,语气中难掩哀戚之情,“只是她到底还年轻,哪里知道痴心错付这四个字厉害!”
痴心错付!这四个字几乎如针般扎到心上,若在从前,或许会因这四字而失声痛哭。然而此时此刻,痛楚感觉不过瞬,取而代之已是麻木感觉。
伤心?也曾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然而如今,伤心过,也就不伤心。只觉得为这样人是不值得,所余,不过是对往事麻木而已。
李长愣,猛地拍脑袋起身道:“奴才糊涂,奴才可浑忘。”
用银匙不经意地拨着汤羹,“本宫是想,皇上宿在棠梨宫,按理公公也该侍奉在那里。可如今公公从从容容出来,本宫便猜测或是皇上或贵嫔打发公公出来。既然公公出来,又平时事多,或许忘叫在彤史上记笔也未可知,所以提醒句罢。”
眉庄容色淡然下来,伸手拨拨窗前垂着吊兰叶子,“徐婕妤对皇上情意,自认是万万做不到。所以太后无论多想能再服侍皇上,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眉庄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好说什。然而到底按捺不住,劝道:“太后毕竟是太后,也是你如今唯可以倚仗人,切莫太违逆太后意思。”
眉庄眸光在瞬间黯然下去,如被抛入湖水烛火,转瞬失去光芒。她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自会把握分寸。”
而眉庄分寸,在三天后个夜里传到耳中。若非李长亲口告诉,连自己也不能相信。李长附在耳边道:“皇上今晚宿在棠梨宫。”
彼时换过家常杨桃色蝶纹寝衣,正在喝槿汐亲手煨两个时辰七翠羹。李长说,差点没拿稳汤盏,险些泼在自己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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