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和气道:“李公公终日服侍皇上,也该偷空歇歇,要不怎应付得过来呢?”
李长忙打个千儿道:“多谢娘娘体恤。”李长弯腰,塞在腰带里个柳叶合心璎珞便滑出来。李长尚不知觉,槿汐脸上微微红,忙低下头去。
敬
敬妃大笑,“淑媛有身孕,也学会任性撒娇。”
眉庄掌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胧月忽然转头问,“莞母妃,你喜欢什花儿?”
她很少这样主动和说话,虽然还有些疏离戒备,却多几分好奇。欣喜不已,忙道:“母妃最喜欢海棠,你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嘟着嘴道:“不喜欢海棠。”她停停,琉璃珠般大眼睛眨,“胧月最喜欢杏花,杏花最好看。”话说完,又站到敬妃身后去。
杏花?微微笑,心底泛上缕凉意,果然是和玄凌孩子,才这般钟情于杏花。然而那年杏花,却终究只灿烂繁华季,凝成心底暗红色冰冷死灰。
手不过是绣个鸭蛋罢。”
眉庄抿着嘴笑着打断,“如今看敬妃巧手,定会觉得绣鸭蛋说是扯谎。”
敬妃淡然仰首,后握住胧月小手,低低道:“年深日久,到底安静人时候多,再怎笨,如今也没什花儿不会绣。”敬妃向淡然,然而此刻话中寥落,却是显而易见。
宫中年深日久,朱墙碧瓦之内,又有何人是不寂寞。
与眉庄刹那也是无言,胧月安静伏在敬妃膝上,像只乖顺小猫。暗暗叹息,可惜胧月乖巧,都不是对这个亲娘。片刻,倒是敬妃先笑起来,道:“如今年岁大,牢骚也多起来,尽说些扫兴话。”说着又向眉庄道:“沈淑媛也有两个月身孕,不过离生产还远着,就先偷懒。”
敬妃微笑道:“徐婕妤身孕也有八个多月,也为她孩子缝制些衣裳,免得又叫人说偏心。”
捡块菱花绢子系在腰间碧玉通枝莲带扣上,起身道:“那日在湖心水榭赏景时,徐婕妤宫女赤芍说话太出挑,胡昭仪想必会吃心。徐婕妤是个不爱生事人,心思却又格外多些,只怕心里会有想头。既然敬妃姐姐要送衣裳过去,不如与眉姐姐也同过去,就当凑个热闹。”
眉庄沉吟片刻,沉静道:“也好,咱们就起去瞧徐婕妤。”
玉照宫前,却见李长带几名内监和侍卫守在玉照宫外,这几日天气稍稍凉爽些,几个小内监守在外头梧桐树下神色倦怠,李长坐在宫门前石阶上,倚着头石狮子打盹儿。
已明白是玄凌在里头,于是轻轻咳声。李长警醒,忙起身赔笑道:“三位娘娘来,奴才偷懒,该打该打!”
眉庄执着把六棱团扇,笑盈盈道:“总说敬妃偏心嬛儿,如今可坐实罢。”
“哪里偏心呢?”敬妃温柔唤过胧月,“绾绾,去把手绢子给你惠母妃。”
胧月撒着欢儿从袖子里取出块绢子,稚声稚气道:“胧月知道惠母妃喜欢菊花,这是给惠母妃。”说着放到眉庄手里。
敬妃抚抚胧月额头,笑向眉庄道:“这份心意如何?”
眉庄撇嘴玩笑道:“自然是好——不过是看胧月面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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