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皇后身后跟着端、敬二妃,浩浩荡荡群宫人低腰快步跟随进来。
忙敛衽艰难行礼,恭敬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盯眼,随口道声“起来”,语气里多几分肃然,失往日贯温和,时不明白出什事,只得让着皇后在正殿黄花梨透雕鸾纹玫瑰椅上坐下,皇后静须臾,只端然朝南坐着,也不吩咐坐。端妃脸上平静得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任何事都与她无关。敬妃扭着手中绢子,稍稍露出丝不安神色。
短暂静默之后,皇后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抿口,道:“照理说,莞妃你柔仪殿本宫是不需来。只是你怀着身孕,到底也是你宫里事,本宫就不得不走这趟。你是三妃之,又是胧月帝姬生母,有些事不能不顾着你颜面。所以今日之事,本宫只叫与你位份相平端妃和敬妃过来。”
皇后说篇话,却只字不提是出何事,心中愈加狐疑,只得赔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怀体恤。”停停方抬头道:“臣妾不晓得出什事,但请娘娘明白告知。”
他苦笑,“连自己都不明白,遑论是你。”他拂袖,镇静神色,道:“娘娘方才所托沈淑媛事,微臣自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说罢,躬身拜缓缓退出。
望着他离去背影,官服严谨庄重之下,平添几重萧索,像风吹不尽秋愁,寂寥而温绵。
皇后身子逐渐康健,嫔妃去请安时也留着说说笑笑。身子日渐笨拙,也不太往外头去,只是玄凌每日必要来看两次,陪说话。
浣碧笑得隐秘,“大约徐婕妤产期将近,皇上去她空翠堂倒是去得很勤,当真是母凭子贵。”
笑着嗔她,“最近总看你伏案看书到深夜,难不成书看得多嘴就这样刁。”
皇后身宝石青织银丝牡丹团花褙子,显得清肃而端庄,“本宫病这几个月,什事都有心无力,都撒手交给端妃和敬妃操劳。端妃身子向就弱,敬妃带着胧月帝姬,都是自顾不暇,难免有些纰漏…”她清清嗓子,“后宫安宁关系着前朝平静,
浣碧低头哂,“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昨日奴婢送屉石榴去玉照宫,正碰上刘德仪出来,直说徐婕妤身边那位忒狐媚。她又要忍着赤芍,又要防着徐婕妤生气处处劝解,抱怨好大会子才算完。”
剥着手里个橙子,慢悠悠道:“人家宫里事情能说什,只盼徐婕妤自己别往心里去,若自己要上心,别人怎劝解也是无用。”掰瓣橙子吃,道:“好甜!槿汐爱吃橙子,给她留上两个。”转念想,又问:“槿汐呢?怎半天也不见人影。”
浣碧扮个鬼脸,笑对之,“槿汐不在柔仪殿,小姐说她能去哪里?”
浣碧红脸,低头吃吃笑两声,笑音未落,却听外头内监尖细嗓子声又声响亮而急促地递过来,惊飞盘旋在柔仪殿上空鸽子,“皇后娘娘凤驾到——端妃娘娘、敬妃娘娘到——”
倏地站起身来,扶着浣碧手站到宫门外迎接,满腹狐疑。皇后身份矜贵,向甚少亲自到嫔妃信息,何况又携上端、敬二妃,更是前所未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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