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内闷热得紧,被她身上酸臭汗味冲,愈发觉得头昏,勉力笑道:“那也不用,本宫不过是顺路过来瞧瞧,既然你是看管罪妇,本宫就只问你。有个叫崔槿汐——”
她笑满得几乎要滴下来,忙道:“有,有,才来两天功夫,正在里头舂米呢。”她小心觑着脸色,“娘娘可要见她?”
笑吟吟道:“姑姑瞧方不方便吧。”
她鸡啄米似应声道:“方便、方便。”说罢从人群深处拉出个蓬头垢面女子到面前,恭声道:“娘娘慢慢说话,奴婢去看着那些人。”
见她走远,把拉住槿汐手,急切道:“槿汐,你还好吧?”
草,连边被褥也皆是冬日用厚被,由于室内干燥,便蒸得满室都是稻草枯香气味。
浣碧搀着手不觉道:“这里这样热,怎还用这厚被褥呢?”
小允子眉毛也不敢抬下,只幽幽吁口气。蹙眉不已,怜悯道:“用这厚被褥和干草也是,bao室刑罚种。本就苦热,这样更要捂出身痱子来。”
如此来,愈发担心槿汐。此时,bao室里极静,空无人。只远远听见哪里传来舂米声音。
小允子眉眼间皆是戚戚悯色,路引着向前走去。后头是间极大似仓库般屋子,酷热难当。只站上小会儿便汗如浆出,库房里站着群布衣荆钗女子,执着木杵手起手落,在石臼里把打下谷子舂下壳来,剩下雪白米粒便是常吃白米。
槿汐也不说话,只慢慢屈身软下去,悲泣道:“是奴婢不好,连累娘娘被人笑话,奴婢无脸再见娘娘。”
伸手摸到她满脸是泪,惊之下也不由得悲从中来。槿汐生性刚毅,从未见过她有过分软弱,她永远是清醒而理智。此刻她如此悲伤,来是怕牵连,二来她与李长之事到底不甚
舂米是极辛苦活,朝中官僚臣属若犯大罪,妻女皆没宫廷为婢,般皆充当米劳役,专称“舂婢”。唐时元载当十八年宰相,后来因罪没官,其妻女成“舂婢”,无不凄凉叹道:“不如死也。”可见舂米劳作繁重。甚至汉高祖吕后深恶宠妃戚夫人,也曾逐她日夜舂米不休,以致戚夫人日夜悲泣,生不如死。
小允子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压低声音道:“凡入,bao室者,无论内监宫女,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余下时间都要舂米不止。若有懈怠…”
小允子话未出口,却听响亮声鞭子响,着肉时几乎能听到皮肉爆裂声音,有壮妇叉腰呵斥厉声:“贱骨头,到这里还想偷懒?”那女子吃不得痛,垂脸嘤嘤哭泣起来,才哭两声,又有两鞭子下来,斥骂道:“娇滴滴哭什?有哭功夫不会多舂两斗米?还以为自己多尊贵呢!”
,bao室苦热不说,还要做如此辛苦重活,鞭责不断,难怪凡有宫人入,bao室者,不出三五月都命殒于此。如此想,愈加焦急,小允子看眼色,忙去那壮妇耳边低语几句。
那壮妇满脸堆笑迎上来,毕恭毕敬道:“奴婢不晓得是莞妃娘娘来,给娘娘请安。”又诚惶诚恐道:“掖庭令不在,奴婢是看管,bao室这些罪妇,要不奴婢去请掖庭令来陪娘娘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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