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掌灯时分,内堂里光线已经幽暗许多,徐婕妤只身站在满架子书籍前,执卷《三言二拍》看得入神,整个人仿佛是隐没在明媚亦照耀不到地方,书卷气隐隐绕人。
扬扬脸,浣碧寻个由头拉赤芍同出去,方含笑望着她道:“婕妤苦读读书,本宫来得不是时候。”
徐婕妤柔柔笑,半是戏谑道:“正要用晚膳,娘娘来得正是时候。”
她侧脸露小块在即将晦暗天色下,似块皎洁玉块,莹白而剔透。她轻柔地笑着,似三月初时沾衣欲湿杏花雨,蒙胧而轻软,“娘娘宫里出不小事,难不成娘娘这个时候与嫔妾来谈心说话。”
她冰雪聪明,如何不明白来意。索性笑道:“与聪明人说话自然
名誉,如今闹到满城风雨,人人当作茶余饭后笑话,她向要强,如何能忍受。吃力弯下腰身,手心抚过她急剧消瘦后奇凸背脊,心疼道:“你放心,若连累如何还能来看你。倒是你,都是当年心为才会到今日这地,总是对不住你。”想是这两日劳苦伤心,槿汐手背上青筋,bao起如小蛇,拉住她道:“你别急,总想法子救你。”
槿汐摇头,脸平静到底绝望,“娘娘有着身子何苦再为奴婢操心,奴婢自知此事旦事发必定不得善果,何况又是落到皇后手中。即便娘娘救奴婢出去,奴婢又要如何做人?不如在这里自生自灭罢。”
为她撩开蓬乱头发,沉声道:“槿汐,从前都是你劝,如今换劝你,死是最容易不过事,脖子吊上去也就完。然而,若是这样死,不仅亲者痛仇者快,更是为别人死,最不值得。”霍然站起身,字字落如磐石,“以们多年情分,你信。”
槿汐眼神微微涣散,口中道:“奴婢相信。”明白她怀疑,连自己也并没有十足把握。她目光关怀温暖如往日,“娘娘千金之躯,不必再来,bao室看望奴婢,奴婢自会保重。”
心下酸,颔首道:“知道,你可晓得李长如今在哪里?”
槿汐凄微笑,“左不过和奴婢样受罪罢。若不是奴婢,他也还好好做他总领内监。”长时间劳作加上火热,槿汐嘴唇干裂渗出血来,像在唇上开朵无比娇艳夺目红梅,“原本也不作他想,不过是彼此利用彼此依靠过下去罢。如今这事闹将起来…”她微沉吟,竟露出点笑容,“说句不怕娘娘笑话话,那日李长如何也不肯供出奴婢来,不知怎,倒也觉得有几分真心。”
她话,惊起心底隐秘真情眷眷,口中只道:“患难见真情是最难得。”
“是啊!”槿汐感叹道:“奴婢从前见娘娘与…”她噤声,停停道:“总以为是郎才女貌对璧人罢,如今自己经历,始知‘患难见真情’这几字分量。”
默默片刻,才离开,bao室。小允子自去嘱咐方才那妇人不要太苛待槿汐,行人才往玉照宫去。
秋凉时节,别处都是黄叶覆落,似织金锦毯般。徐婕妤空翠堂中却依旧是草木扶疏,半点不见凋零枯黄之色,唯有深深浅浅绿将空翠堂包裹其中,连地下亦是半片枯叶也不见,打扫得纤毫不染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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