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因对她情分日淡,不过淡淡安慰两句,便道:“你向来饮酒身子便不爽快,早些退下吧。”
与陵容相识已久,知她酒量甚好,并非玄凌所说。如此这般,分明是嫌她在眼前。安陵容面色微微紫胀,屈膝福道:“多谢皇上关怀。”她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对玄凌感激不尽。
胡昭仪见她起身,微微笑,娇嗔道:“安贵嫔大是不祥,说话便起纷端,今日好日子,皇上原不该要她来。”
玄凌微微蹙眉,旋即笑道:“眼下宫中再无人歌声能及得上她——从此宫中夜宴,朕叫她唱曲便回去吧。”
胡昭仪道:“再好歌喉也有听腻时候,现放着滟贵人呢。”她停停,“皇上忘徐婕妤和沈淑媛例吗?好不好地冲撞胎气。”
说这话,岂非自己打自己嘴巴。”
胡昭仪伶俐眼珠如黑水银般滴溜转,已经唇角含盈盈春色,拖长语调道:“是呢——安贵嫔老父已是知府,她又是表哥口中‘礼义之人’,怎会自己打自己嘴巴呢?”
话音落,底下几个胆子大嫔妃已经吃吃笑起来。安陵容自知失言,又碍着胡昭仪身份,时粉面涨得如鸽血红红宝石,紧抿着唇不说话。敬妃只作没听见,哄着抱个大橙子玩。冷眼旁观,掰着白玉盘里个金黄佛手,只作与眉庄赏玩佛手。
皇后略略看不过眼,轻咳声,颇有责怪之意,道:“昭仪别失分寸。”
胡昭仪眉眼扬,咯咯轻笑道:“皇后表姐不要动气,家子聚在起难免逗个乐子,何况这出身不出身也不是先说呀!”说罢只拿眼瞧着安陵容。
玄凌微思忖,目光在眉庄与燕宜小腹上逗留,道:“也罢,从此便叫她在景春殿里吧,无事也不必出来。”
胡昭仪出身高贵,从不将陵容放在眼中,此刻陵容尚未出殿,她也并不避忌,照旧扬声说出此番话来。陵容身形微微颤,并不转过脸来,只恍若未闻,依旧安安静静走出殿去。
安陵容愈加窘迫,脸上不由阵红阵白,身子有些软软地发颤,泪水含在眼眶之中,几乎含不住要落下来。皇后只淡淡温言道:“安贵嫔素来谨慎温和,未必是有心之语。蕴蓉你也不是什话都要心里过过人。”
胡昭仪明眸皓齿,副宜喜宜嗔桃花面在殿中明光锦绣之下愈加娇俏秾艳,眸光娇嫩得似能滴出水来。她软绵绵道:“表哥听听,皇后意思是有人说话做事无心,倒被有心人利用去呢。”
玄凌手指摩挲着手中光滑如璧青玉酒杯,杯中“玫瑰醉”如盏上好纯粹胭脂。他目光有些散漫,似在聆听亦似无心,突然“嗤”地笑,缓缓道:“好好地谁会有心动这些心思。”他看眼吕昭容身后宫女道:“昭容喝醉说话不知轻重,你扶着你家主子下去休息罢。”
玄凌轻轻语,便把事情推在向心直口快吕昭容身上。胡昭仪微微惊愕,很从从容下来,若无其事地撇撇嘴。吕昭容纵然不忿,少不得忍下来,由着身边侍女搀下去。
端妃黯然摇摇头,啜饮口桂花酒,她却是从不喝酒人呢。安陵容满面绯红,楚楚动人地谢恩,“种种纷端因臣妾而起,是臣妾太不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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