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想起凌云峰那夜,骇得寒毛倒竖,紧紧抓着浣碧手臂,硬生生咬唇抑住将要冲出口尖叫。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同时,只墨色黑猫从永巷墙头直跃而下,稳稳地撞向小腹。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它凌厉扑来,仿佛被拳狠狠击中感觉,整个人不觉向后踉跄两步,那种飞扑而来力道和冰冷刺骨恐惧痛得弯下腰。浣碧张俏脸吓得雪白,慌忙和小允子扶住道:“小姐怎样?”
只觉得双足自小腹以下酸软不已,腰肢间痛不可当,那种熟悉温热痛感随着涔涔冷汗漫延而下。
小允子见扶不动,时惊怒交加、气急败坏,脚朝黑猫狠狠踢去,咒道:“畜生!”他那脚去势凌厉,足足用上十分力气。那黑猫被他脚踢得飞起撞在朱红宫墙上,有沉闷声响夹杂着凄厉嘶叫和骨骼碎裂之声,血腥味道在四周漫溢开来。
厌恶地转过头,低头看见自己高耸腹部,下坠般疼痛让越来越心慌。极力挣扎着扶住墙靠下,手用力抓住浣碧手心,维持着仅剩意识吃力地吐出几字:“快去找温实初…”
要成为众矢之。若生下皇子,只怕咱们以后筹谋费心日子更多着呢。”夜色中周遭景色隐隐绰绰,白日里风光秀美只余下模糊影子,心内不免黯然叹息,美好时光总是太过短暂。心中如斯想着,口中也不免怅然若失,“咱们哪里还能奢求有平静日子呢,不过是活日斗日罢。”
白露生愁,玉阶生怨,宫廷锦辉繁绣中阴毒哀怨永远无穷无尽。浣碧目光似乎失去焦点,伤感中透出丝缠绵,“咱们最好日子,已经在凌云峰过完。”
月光清绵若他目光,五内缠绵如凌云峰顶终年不散袅袅云雾,不觉喃喃,“那样好日子…”往事丰盈与美好灿烂在眼前,终究还是无言。
永巷转角处通向上林苑繁木森森,是回柔仪殿必经之路。空气里依稀有草木衰微之时才漫生出清冷所处,如乳如烟月色之下,遮天盖日树荫落成团团浓重灰墨色,模糊视线。
浣碧环顾四周,皱眉道:“白天还觉得景致不错,到夜里就觉得这儿阴森森,咱们早些回去吧。”
温实初到来时已辗转在柔仪殿内殿床榻上。剧烈阵痛如森冷铁环层层陷进身体骨骼,环环收拢迫紧。陷在柔软如云被褥
点头笑道:“日日来往地方,有什好怕?”忽然凝视驻足道:“仿佛是什花气味,这样香?”
空气里淡淡弥漫出股素雅香气,浣碧轻笑道:“好似是金扇合欢味道呢。”
微微蹙眉,心下渐次疑惑起来,“这里附近并没种金扇合欢呀。”
话音未落,恍惚有女子隐约声轻笑,正疑惑间,声幽长绵软猫叫却无比清晰地落在耳中,在静夜里听来格外毛骨悚然。
不过是瞬间,左右起伏不定猫叫声胜声凄厉地响起来。原本暗沉沉永巷被漏下几丝月光照亮,隐隐看见墙头瓦上站立着数十只猫,弓背竖毛,仿似受极大惊吓,低声呜呜不已。小允子“嗐”声,骇然道:“哪里突然来这样多猫!还不快护着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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