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握住手腕,微微用力,“若真只是这般就好,燕宜产后郁结不堪,唯有看见沛儿时才高兴些。因着这些郁结人也不大精神,朕知道荣更衣事伤她心。”他略略有几分亏欠,“那日事也是朕在兴头上莽撞些,所以除特例晋封她为贵嫔之外,朕也会好好替她择个封号。”
有片刻沉默,才要出言安慰,他却已然释然,仿佛在安慰自己,“然而皇后说得也对,燕宜心胸确是小些,不是嫔妃该有气度。”
微微愕然——他亏欠也不过如此,甚至不如天边片浮云。然而只微笑道:“往后多历练着些也就好,谁没有这样年轻时候呢,何况徐妹妹又是这般冰雪聪明。”
玄凌不觉释然,顺手折下榻边青瓷螺珠瓶中供着你穗铃兰簪在鬓边,含笑道:“论起诗书文墨来,燕宜大约是和你不分伯仲,只政事文史不及你通晓罢。”
闻言端正神色,低首道:“皇上殊不知妇人干政乃是后宫大忌,臣妾如何敢称通晓政事呢?如此说来倒是臣妾狂妄。”
夫妻,还用说这样生分话?”又问:“可觉着身子好些?”
他这样亲昵口气,脉脉含笑道:“那夫君劳累,且喝口甜汤润润吧。”
他顾不得喝,喜滋滋道:“你不晓得咱们孩子有多乖巧,乳母抱着到面前,竟声儿也不哭,母后欢喜极。”
大约是起风,监窗树枝敲在朱色窗棂上“笃笃”轻响,欢快如鼓点。委婉道:“徐婕妤生育二皇子极为辛苦,听闻又落产后失调,皇上今日可也带二皇子去给太后请安?徐妹妹必定欢喜。”
玄凌提提盖在身上锦被,仔细地掖好被角,笑道:“晓得你是顾虑周全人,若不带沛儿去,燕宜吃心不说,你更要不安。”
玄凌亦正色,摇头道:“妇人干政这句话原是防备那些心怀鬼祟、恃宠生骄人,嬛嬛最能为腾分忧,难道多读几本政书就成邪魅之人?”
怯怯,忧然转首牵住他衣袖,“臣妾能再陪伴四郎左右、诞下孩儿已是上天庇佑,如何敢不谨言慎行?譬如四郎方才话,原本是称赞臣妾,可是人多口杂、以讹传讹,安知他日臣妾是否会因此事而受宫规家法严惩,臣妾实在承担不起任何流言蜚语。”向来天子明黄衣裳皆用金线织成锦绣山河,那金线本是织金丝丝线,不比寻常丝线柔软服帖,总有股刚硬气
含笑沉吟:“沛儿?二皇子名字可定是予沛?”
他颔首,随手舀着盏中银耳,笑道:“燕宜很喜欢这个沛字。”
嫣然莞尔,“丰足为沛,是很好意思。臣妾听也很喜欢。”停停,拉着他手带点撒娇意味,“那也请皇上赏个恩典,给臣妾双儿女定个名字罢。”
他笑着刮刮鼻子,“朕斟酌好久,咱们孩子不比旁,定要好好想个极好名字才不算辜负。”他微微垂下脸,脸颊有光影转合弧度,无端添点柔情意味,“燕宜自生产后就怏怏不乐,难得有她高兴事,朕也自然会顺她心意。”
微微觑他神色,试探着道:“听闻徐婕妤产后失调,想来也不是什大毛病,好好将息着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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