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微微刺痛,胧月这孩子——缓缓道:“胧月是天之骄女,从小在敬妃悉心照拂下长大,有两分傲气也是理所当然,臣妾却是自问并没有傲气。”
玄凌手指绕着散落在脖颈间几绺碎发,手势温柔,“你们母女都是傲气,胧月傲气是因为金枝玉叶,是朕掌上明珠。你却是身有傲骨才有傲气,有时候,朕对你傲骨真是又爱又恨,无可奈何。”
他这语很是真心样子,不觉伤感,伏在他肩上。他衣间袖上,隐隐还是龙涎香气息,闻得久,仿佛还是在旧日时光,初入紫奥城那几年迷醉不知日子。心下酸,恍然抬头间见烟霞白窗纱外旖旎树红枫如泣血般,离宫那年情景如锥扎般扎入心底,不忍去想,就势在玄凌肩上咬口,面向他时已是且娇且嗔神色,“臣妾也恨不得狠狠咬口皇上才解恨呢。”
他不怒反笑,神色愈加柔情蜜意,轻轻抚着垂发道:“朕是真
上愈加添红润。近年来朝政固然忙碌,然而他亦夜夜笙歌佳人,又加之前些年误食五石散之故,昔年英挺面庞上时时或有疲倦而苍白影子。几乎有些丝恍惚。这些日子留心看来,他是真心疼爱这双子女,怎会不疼爱呢?是真以为是他孩子,是他盼望许久皇子和帝姬,是兆意祥瑞龙凤双生。
心里忽然漫过缕几乎不可知冰冷畏惧,如果…他知道这双孩子不是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咬紧踌,生生把这丝恐惧压下去。不!永远没有如果!这,永远都是个秘密。
秋光渐凉,连风吹过余凉里都带着菊花清苦气息。大殿内静得恍若池透明无波秋水,任时光无声如鸟羽翼,渐渐收拢安静。宫人们皆守在殿外,唯有浣碧侍立在鲛绡纱帷下垂首拨弄着紫铜鎏金大鼎内百合香。天气疏朗,殿内香烟袅袅飘忽不断,连眼前之景也蒙上层别样柔和气息。
浣碧见玄凌抱灵犀晌,笑着迎上前道:“皇上也抱累,交由奴婢来吧。”浣碧色莲青衣裳,身姿楚楚。鬓边簪枝半开含蕊秋杜鹃,倒愈加显得她张秀脸白皙如玉,娇如荷瓣。玄凌把灵犀交到她手中,不由多看两眼,道:“这丫头跟你许多年,倒是长得有几分像你。”
斜靠在美人榻上,抱过个十香团花软枕,轻笑道:“这话多年前皇上就说过,说浣碧眼睛长得像臣妾。”
玄凌“嗤”地笑,看着浣碧退下身影道:“从前只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罢,纵使眼睛像你,也是个只知穿红着绿丫头。如今年岁大,与你在气韵上也有二分相似。”
索性靠在枕上不起,似笑非笑看着玄凌道:“皇上今日怎,对着臣妾个侍女就这样没口价地称赞,没叫人笑话。”
玄凌失笑,摩着肩道:“做母亲人反而小气起来,她若不是你近身侍女,朕还未必肯说这几句话——不过是见浣碧想起胧月来,那孩子越来越大,样子倒有几分像你。”
扶扶髻后欲堕未堕支白玉珠钗,道:“其实胧月是像皇上多些,与臣妾并不十分相像。”
玄凌凝眸于,声音轻柔得如新绽白棉,“胧月下巴很像你,隐隐有两分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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