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不语,只怔怔托腮仔细品味她话中深意,眉庄看与端妃眼,道:“你们越发爱打哑谜。”她停停,“只知傅婕妤入宫那天,所见妃嫔无不色变,宫中风传她像足你,直疑心是你姐妹。”
讪笑,“像,也足以叫人害怕吧,她自己可知道与容貌相似?”
“皇上专宠如此,人言纷纷只怕捂上耳朵也躲不过,她怎会不知。”眉庄看眼端妃,静静道:“她恨极像你,而像你,是她获宠唯资本,她不敢也不能舍弃。”
念及五石散夺宠事,心下警
而颗心,已是瘦到虚无。
端妃神色有些恍惚,烛光熠熠,四处蔓延着种秋夜萧索沉闷气息,殿中翠织金秀帷幕反射着沉甸甸暗光,端妃忽而笑,声音仿佛是从古旧记忆中穿来,看着到:“方才看着你侧影,真与傅婕妤很像。”她道,“两年前,曾与傅婕妤同在上林苑下局棋。”
安静看着她:“姐姐很喜欢她?”
“不是”她淡淡道:“只是忆及你才肯与她说话下棋。”
微笑,“傅婕妤真那像?”
纪,再痛也不会死过去。”
眉庄抬起头,眼中有异样光芒,冷然道:“不知道敬妃如何想,但眼下若有人要害孩子,必定杀她千遍万遍,叫她永世不能超生!”眉庄怀孕以来,那股冷冽清疏之气淡化不少,整个人被母性安宁恬和气度笼罩,如枚开蚌后珍珠。
如今她说出这番话,足见她有多爱这个孩子,哪怕她不爱玄凌。
寂寂深宫,君王情意并不足以维系终生,唯有孩子才是生依靠。
端妃气定神闲,“要死要疯,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见多生离死别,才晓得好好活着有多要紧,敬妃还有你胧月呢。”她挽挽袖子,“只是心里有恨,她已不是从前冯若昭。”
“像你,也很像位故人。”
低头默默,“知道。”转头看着窗棂上“六合同春”花样,明明是吉祥欢喜图样,心下却只觉黯然,“真很像?”
她点头,“没有读过书,却也知道咏雪词,傅婕妤是‘撒盐空中差可拟’。你是‘未若柳絮因风起’,形似与神氏之别而已。”
想起前事种种,更是恻然,“撒盐也好,柳絮也罢,终究只是像雪罢。”
“只是提点你句,像雪并不算太坏事——你自己细想去罢。”
眉庄折个“如意连枝”图案,望着远处微微出神,道:“她不是个只有恨意女人,她有胧月。”
端妃用玉搔头挠挠头,嗡然看着到:“你把胧月交给敬妃抚养是个很好决定,于人于己,皆大欢喜。”
“但愿吧。”眼前跳跳烛火,仿佛口浮游气息,跳动不已,“强行把胧月带回身边,只怕这孩子会恨辈子,情愿慢慢来,不至于他日相见无地。”
端妃颌首道:“确该如此,胧月那孩子是有几分气性,勉强不来。”她淡淡笑,“如今你也是三个孩子母亲,却还总有疑惑,以为还是你刚入宫那时候。”
微微垂首,望住墙上自己倒影,看不清容颜是否已久,只觉得侧影如见,比当年清瘦些许。人比黄花,其实连黄花也不如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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