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均昭殿并不富丽,唯好处就是日光充裕,即使到冬日也暖意融融。“均昭流霞”更是紫奥城胜景之,独独赐予敬妃所居,可见玄凌对敬妃重视。
她转念向笑笑,“带去看看韫欢和涵儿,好不好?”
点头,牵她手进去,锦绣堆褥中,灵犀和予涵边个安静睡着,乳母支颐在旁轻轻拍抚。
敬妃静静站在旁,看着睡梦中孩子绯红小脸,声音轻微得似柳梢溅起涟漪,“人人都说均昭殿日光丰美仅逊于皇后昭阳殿,都说当年华妃之下皇上最爱重就是。可是从那日知道皇上不过是携以衡华妃之势时心里便再没有见过阳光明媚时候。”她声音仿佛不是自己,神思荡漾在久远过去,“和华妃同住宫那些日子,直到今天做梦还会惊醒过来,你想不出她那样个人会弄出多少下作手段来难为你,既然皇上恩宠不可靠,只发疯样想要个孩子,让往后日子不那孤苦无依。”她手指微微发抖,“总当是自己福薄,怨不得天怨不得人。后来新人陆续进宫,皇上也不大理,只好断念想。”
握握她手指,柔声道:“那已经是过去事。”
醒,低低道:“所以…”
眉庄如何不晓意思,“当日之事,实在蹊跷。总想不出五食散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她宫里,她与皇上同服食,总不会无所知。”
端妃捻着手串上祖母绿圆珠,沉吟着慢条斯理道:“如若她也觉得时时有被人夺宠之虞,心想要固宠,又不愿只凭容貌承恩于殿上,再有人从旁诱使,她必入瓮中。”
眉庄低低叹口气,拍拍手道:“终究也是逝者,个中情由,实在不必多加揣测,顾好自己才要紧。”
端妃安静抿唇,衔着笑意道:“也是,如今淑妃你最该思量是如何与敬妃联手,太晓得她脾气,未解此仇她是不能罢休…”
敬妃点头,鬓间饱满白玉凤凰微微颤动,“总当是。你离宫之后,有胧月。”她掖掖孩子被角,目光温柔得似能沁出水来,“她刚到宫里时那小,软软团。那天下着雨,送他来内监不当心,半个襁褓都湿透,胧月冻得直哭。他们又欺负靳娘是
“她不会冲动,姐姐安心。”笑盈盈望着端妃。“其实姐姐是最睿智…”端妃眼波盈盈,口中截然道:“你放心断断不会出手助你。”
微微松口气,沉静道:“也作此想,姐姐向来洞若观火,最能冷眼看清乱局。再者若让姐姐沾染是非,来日若有不虞,也怕无人说得上句公道话。”
这日天起清爽,寒意却如层冰凉羽衣披覆于身。午睡醒来,和乳母同哄睡灵犀和予涵,正看着谨汐和浣碧在后院里翻晒着冬日里要穿大毛衣裳,外头阳光耀目,晒在冬衣上有股子蓬松棉花香味。
日影无声无息转移,兀然抬头,却见敬妃安静站在重重飞檐下仰望远远天际,却不晓得是何时进来。不觉笑道:“姐姐怎悄没声息就进来,倒唬跳。”
她语气漫不经心,仿佛什事都不曾发生般,“也没什,只觉得同样日头,在柔仪殿看就是比在均昭殿看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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