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贴在喉头有冰冷凉意,只消稍用力便能要性命。逼迫自己静下心神,微微含笑,“难道滟贵人与本宫不是结怨已深?否则那日在永巷何必使团绒引那多猫来要本宫和腹中孩儿性命,只是本宫命大罢!”
“娘娘已经猜到?”她说话间香风细细,嫣然百媚,“娘娘耐心真好,既然早猜到,还能隐忍嫔妾那久,是嫔妾低估娘娘。”
髻边簪着只
定神,笑道:“贵人团绒极是可爱,不知长大些没有?”
滟贵人浅笑盈盈,“娘娘若有兴致,不如移步去嫔妾绿霓坐坐,只不知娘娘肯不肯赏脸?”她口中说笑,双凤眼似对黑曜宝石,暗暗流光溢彩,不胜妩媚。她停停,道:“只是娘娘动辄无数人跟着,兴师动众,只怕把嫔妾团绒给吓得不敢吭声——团绒最妙便是它叫声呢!”
听她有意无意提起那夜之事,心下更不知她葫芦里卖什药,索性笑道:“今晚夜色如醉,这样好月色,不乘兴同游实在是辜负。难得贵人有这样好雅兴。”转头吩咐小允子,“不许跟着来,本宫去滟贵人处坐坐。浣碧来扶。”
向来言出必行,小允子他们自不敢相劝,浣碧素来不喜滟贵人,径扶住手,三人逶迤前行。
绿霓居偏僻,原是玄凌意欲滟贵人避开后宫诸人才择此处。太液芙蓉未央柳,此时芙蓉花皆已凋尽,唯余柳色曳地纷纷,凝住时光里最后抹苍绿。柳色愈翠,愈觉秋凉伤感,可以想见来日枝条光秃荒芜景象。
皓月临空,浮光霭霭,行过水仙桥便到芦雪榭,芦雪榭带芦花正茂,在溶溶月下如雪如银。此处与绿霓居已经不远,周围寂寥无声,不见人影,朱缎镶着珍珠云丝绣鞋踏在被露水洇湿甬道上,连着裙裾碰触声音,沙沙轻响。面前角太液池水被月光投注下温柔颜色,泛着清淡波光,岸边芦花纷扬似大朵雪花,看得心底渐起凉意。
不知甘露寺长河边,芦花是否依旧?
记忆纷叠瞬间,喉头骤然凉,把银亮薄锋小刃已无声无息贴在颈边,映着浣碧大惊失色,滟贵人笑靥如花,“娘娘别小瞧这把匕首,可是波斯进贡珍品。从前嫔妾驯兽时被头不知好歹豹子所伤,嫔妾身子康复后做第件事便是潜入豹苑,偷偷割断那头豹子喉管。娘娘可也愿意试试?那豹子血又热又腥,十分黏稠。娘娘是大美人,不知您血是怎样呢?可如你心般冷冰冰没有温度?”说罢娇媚地横眼浣碧,“碧姑娘若不小心叫起来,手里匕首也会不小心割断淑妃娘娘喉咙。”
浣碧惊呼被生生吞进喉中,怒极反笑,强逼着自己身子纹丝不动,“何必吓唬浣碧,你千方百计把本宫骗到这里,又许浣碧人跟着,自然有万全之策。何况这里偏僻,你根本不怕有人听见。”
她眼波欲横未横,似宛转流波,轻轻“嗯”声,“娘娘好聪明,所以嫔妾即便在这里失手杀娘娘和您侍女。前头再走数百步便是交芦馆,嫔妾大可推到与您结怨已深祺嫔身上去,嫔妾自担不任何干系。”她“咯咯”笑,“反正祺嫔想杀娘娘心也不是日两日,嫔妾只当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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