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脸上骤然失去所有血色,个箭步上前,翻过手,眉目间有难掩惊惶忧惧,低喝道:“你糊涂!虽则成人不易染上天花,但你体质向来虚寒,旦染上可怎好!怎会忘要及时浣手!”对嫔妃呼喝乃是大不敬,温实初时情急也忘规矩,然而语中关切之情大盛,槿汐不觉微微侧目。
心下感激,然而亦深觉不妥,忙抽手拢于袖中。旁卫临忙吩咐服侍在侧斐雯将烈酒倒入水中,道:“请两位娘娘即刻浣手,等下再服些避邪气侵体药物以保万全。”
如此番,斐雯在旁小心服侍,切妥帖。她原是宫中殿外伺候宫女,本不近身服侍,今日因她去请温实初与卫临来,时并未退出。此刻她只低头做事,似径把周遭之事充耳不闻。暗暗惊异,深觉前番之事委屈她,且看眼前倒是可以调·教之人。
槿汐见斐雯出去倒水,垂手低声道:“宫中许久未见天花,此刻突然出现,显见此事意在谋害二皇子,不可轻轻揭过不提。昨日既从娘娘手上出去时还无妨,那只往内务府去查就是。”
轻轻“嗯”声,只见卫临用夹子夹那小衣放在盘子里,叫用布捂住口鼻宫女端。看槿汐眼,嘱咐道:“别走风声打草惊蛇。”槿汐会意,旋即领捧着小衣满面惶恐宫女出去,自去查问不提。
有风吹过,背脊片冰凉,原来槿汐番话惊得背上涔涔冷汗,惊惧不已。天花是极难治好恶疾,旦沾染极难幸存,尤其是小儿。念及此,不觉寒毛倒竖,这件衣裳本是给予沛贴身穿着,若是……简直不敢想象,旦事发,层层追究下来必能查到是经之手选出给予沛。外头已风传储位之事,若真如此,必落得个谋害皇嗣之罪,当真是百口莫辩。
不觉望向贞贵嫔,沉声道:“没有。”
贞贵嫔面色如纸,摇摇欲坠,勉强支撑着道:“知道。”
点头,“你明白就好。”
心下犹自胆寒,若予沛染上天花,襁褓小儿自然难以治愈,更会因毒害皇嗣赔上身家性命,不止是,连玉姚、玉娆、哥哥和父母俱不能保全。旦如此,甄家满门株连不止,予涵和灵犀也成无可依靠之人。越想越恨,好个箭三雕之计!
槿汐承尚宫之职,为人精干心细,自不担心。温实初命宫女浓浓煎剂药看们喝下,方才安心离去。
如此番波折,贞贵嫔早惊得面如土色,双手颤颤不已。扶着她勉强坐下,强自按捺住心神,温言道:“妹妹
不到半炷香时分,温实初与卫临已急急赶来,两人拿起衣裳细看片刻,对视眼,俱是神色凛。见他二人如此,心下更是明白。温实初与卫临忙不迭唤进宫女拿热水浣手,躬身道:“不知这衣裳从何而来?”
哑然苦笑,“从手中选出转至内务府保管,若今日不是恰恰在此,恐怕这件衣裳迟早要穿到二皇子身上酿成大祸!”
贞贵嫔半晌不语,此刻恍若自言自语般,低低道:“这样巧。”
未及听清,温实初眉头皱,骤然想起事,问道:“娘娘方才与贞贵嫔翻过衣裳之后可曾立刻用热水与烈酒浣手?”
“呀”地声,只觉掌心发凉,惶然失声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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