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望去,众人悉数喝不少,都是醉意沉沉样子。浣碧扶下台,凉风如玉,虽是夏初时候,却依稀有几分清冷秋日萧瑟,仿佛是玄清出来与浣碧耳语几句,浣碧退开箭之地,他手掌握住手臂,道:“小心。”
隔着衣衫薄薄料子,依稀能感觉他手心熟悉掌纹。只是这双手,这个人,从此都归浣碧所有。风扑到热热脸上,胸前滞闷欲呕,他抚着背,语意悲凉,“你这样难受,比你更难受。”
推开他,“今日王爷与本宫同喜,来日,王爷便是本宫妹夫。”
他别过脸去,那哀伤似深入骨髓般,“定要如此?”
指着月亮道:“你瞧,月亮注定要西沉,和你也没有别路可以走,命数如此,只能如此,”狠狠吸口清凉空气,“不如此,死不只你,仅仅流言而已,温实初已是前车之鉴,不能再连累你。”
婢本不在意名分,还请娘娘不要操心。”
叹道:“并非本宫要额外生事,你不知人多口杂,若你无名无分进王府,来人别人议论起来,说得好呢是你与王爷钟情多年成就良缘,说得不好连私通这类话都会出来,白白连累你与王爷名声。”
玄凌沉吟不决,有人定定拒绝,“不!”闻声寻去,却是玄清。他面容坚毅,沉声道:“恕清不能以浣碧为正妃,清多年前曾遇女子,与她两情相悦,后虽分隔千里,不能结为夫妇,但清心目中直视她为唯妻子。浣碧姑娘虽好,但清绝不能以她为正妃,”他向揖为礼,“还请淑妃体谅。”
他双眸中倒映着烛光,似两簇小小火苗跳跃燃动,直能焚心。如何能不懂得,如何能不体谅,只是今生今世,即便拼尽全身力气,亦不得再靠近他分毫。咫尺天涯,这些懂得与死灰又有什分别?
敛衽,静静道:“皇上做主吧,只别委屈浣碧,”停停,“流朱早死,臣妾唯有个浣碧。”
他深深歉意,“那时不能来帮你。”
“还好,你不能来帮,如果那日被指人是你,只怕会发疯。”静静,温婉到,“九王与你亲厚,他来保,就是你来。”看着不远处抹碧色身影,忍住喉头呜咽,转成抹绯色笑,“浣碧直喜欢你,她对你情
他点头,片刻后终于道:“朕如你所求,让浣碧以甄家二小姐身份嫁与六王为侧妃。”
轻轻呼出口气,心底哀凉,然而,能得如此,已经很好。
众人围上来纷纷致酒作贺,尤以玄汾举杯最多,通明灯火辉煌地洒在玄汾脸上,他神情也柔和喜悦,似是为玄清有美相伴而高兴,亦似是为自己高兴,他唇际难得有如此恬和笑意,少年豪气尽在疏朗眉目间。许是真很高兴吧,来者不拒,满面含笑杯杯尽数吞入喉中,恍惚中连玄清酒亦喝下好几杯,最后连玄凌亦道:“淑妃难得这般高兴。”
蕴蓉声音朦胧在耳边,“这个自然,侍女做侧妃,淑妃多大荣耀,平白又多个妹妹,连带王爷也成妹夫。”
弯眉月斜挂树梢,风吹得身旁花枝树叶乱颤,远远望去月亮也仿佛挂得不稳,有些摇摇欲坠样子。到底是浣碧来扶,“小姐醉,奴婢扶您去吹风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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