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卫临精明胜过温实初,不意他竟有如此计较。微微沉吟,蓦地想起事,唤花宜,“把本宫妆台下第三个小屉子里青花瓷盒拿来。”
那是拇指大瓷盒,里面有指甲盖大小粉红色香饵,放在他面前,“那日她殿中所用凝露香无甚大碍,只这东西本宫看不出来,你瞧瞧这是什?”
他细细嗅,用手指捻开点粉末,沾上点清水再闻。见他神色凝重,面上不知怎地红起来,那是种奇异潮红,取过他化开那点香饵深深嗅,只觉心头暖暖,心跳拍拍突突地清晰地跳着,越跳越快,渐渐眼觞耳热,整个人有些轻飘飘起来,心知不好,“啪”地甩开那东西,喝道:“槿汐!”
槿汐匆匆赶来时已用清水扑面渐渐镇静下来,槿汐取来冰块敷在卫临面上,良久,他才渐渐恢复平时神色,俯身愧道:“微臣轻率,不想这香这样
笑仰起身来,不觉含几分狠意,“本宫不过白问句,你怎知本宫盼望鹂妃孩子生不下来,诬陷本宫,罪名可是不小。”
卫临淡然笑,眼中露出点精光,“为鹂妃把脉许太医已报过胎象平和,娘娘若相信自然不会再来问微臣。”
淡然笑,指着近旁椅子道:“坐着回话吧。”悠然停下手中针线,“你既知所愿,就不必只说些顺心意话,且说实情就是。”
卫临躬身道:“微臣趁人不觉时看过脉案,写是平和之象,不过是普通安胎药方。然而在药材中却多加安胎补气艾叶、黄芩、苎麻根和白术等药。”
面上惊,心底却暗暗抿出缕喜意,道:“旁本宫倒是不知,那艾叶却是温经止血,不到必要时断断不会轻用。”
“娘娘睿智。那日微臣曾留心鹂妃殿中有熏艾迹象,虽然殿中点香掩盖熏艾气味,可是微臣相信自己没有闻错。鹂妃有孕方始四月便已用艾叶,可知已有出血症状。此外黄芩和苎麻根是治血解毒,白术则有补气、健脾、止汗之效,此几种药说明鹂妃气血两虚,有盗汗滑胎之象。如今气色尚好,全赖这些药提着精神。然而内本已亏,加之听闻鹂妃时常心情抑郁,只怕月份越大,腹中胎儿越岌岌可危,断断拖不到足月生产。”他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鹂妃体质甚虚,又有麝香侵体迹象,本不易受孕。不知她用什法子强行有孕,虽则有胎气,然而孩子却有**成保不住。”
捧过瓷盏缓缓啜饮口清茶,笑道:“事无完全,卫太医不也觉得还有两成把握能保住胎儿?眼下鹂妃是皇上心头肉,诸位太医竭尽全力必能保得鹂妃顺利生产。”
“可是,”卫临飞快地看眼,“鹂妃用艾,便已知自己这胎难保,而皇上却不知道。如果这胎真保不住,娘娘以为责任在谁?”
心中倏然跳,像被雷电狠狠击,此刻已然明白过来,手中握着绣花针像被汗腻住,点点发涩。面上只淡淡笑,“若然自己保不住也算,否则碰上谁便是谁倒霉。”心思蓦地动,“此事你知知,自然本宫不必担这干系。”
卫临点头道:“是啊,不过娘娘与鹂妃娘娘素来情厚,自然是不会有干系落在娘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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