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与对视眼,为难道:“人还在昏迷中,太医说孩子肯定是保不住。”
皇后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惋惜,“好好怎会如此?”
玄凌脸有半落在烛火阴影中,恻然道:“是朕不好,都说朕……孩子没有。”
他眼神暗淡如天际零碎星,又似鱼眼般灰败无神,他嘴唇有些轻颤,指尖伸出向,“嬛嬛,嬛嬛,朕有没有个孩子,朕以为过去那多年,你与燕宜都为朕生下孩子,蕴蓉生下,眉庄生下,朕以为上天已经原谅朕。可是……可是,容儿是因为朕才没有孩子。都是朕……是朕亲自……”他痛苦地抓住自己头发,无力地垂下脸去。
比皇后更快步接近玄凌,将他痛苦面庞拢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没有事,没有事,皇上,皇上帝姬已经平安出生那多,怎还会是上天不肯原谅皇上?今日之事或许只是个意外而已。”
床上,身下素云缎褥子尽数被鲜血洇透,连床上所悬天青色暗织榴花带子纱帐上亦是斑斑血迹。她整个人卧在血泊之中,身上件杏子红半透明云绡小衣半褪半掩。露出香肩痕,衣上尽是鲜血。德妃惊得掩面,回头不敢去看。
夜深月淡,内殿充斥着血气和药草混合浓郁气味。宫人们面色惊惧往来匆匆,裙带惊起风使殿中明亮如白昼烛火幽幽飘忽不定,无数人影头落地面,竟像是浮起无数暗淡鬼魅。
忙道:“郦妃这样穿着太医如何为她诊治,还不为娘娘批件衣裳。”
此情此景,与当年眉庄离世时竟无多少分别。唯不同是,眉庄已然再无声息,而郦容,她在昏厥中犹自发出两声因为疼痛而生呻·吟。强自定住心神,拉过许太医道:“皇上如何?”
许太医满手鲜红血腥,犹有血珠从指尖滴答坠落,他满头大汗,语气里已带哭音,“皇上醒来时娘娘就成这个样子,皇上身上也是血,此刻已去偏殿更衣。只是身上眼见折服场景,受惊不小!”
“不是意外……”他凄然摇头,絮絮诉说,“朕不该与容儿那晚还喝酒,朕喝些酒,又是与她独处,朕明知她……”
德妃见玄凌如此,不免焦灼,劝道:“其
问:“郦妃呢?”
许太医指满床血污,道:“娘娘出这多血,孩子铁定保不住,孕中不可有剧烈房事,娘娘与皇上怎能情不自禁!何况娘娘……”他闭口没有再说,赶忙去救治郦妃。
回头,金丝檀木小圆桌上犹有几碟未吃完精致菜肴,白玉高足杯中残余些琥珀色桂花酒,而另杯中只是些蜜水。圆桌侧五彩冰梅蝶纹瓷瓶中供着几束狐尾百合,那花开足天已有些残,雪白花瓣上有几道暗黄迹子,许是为保持花卉新鲜,上面犹有洒过水珠痕迹,沾点半点粉红花粉残罗在花瓣与叶尖。皱皱眉,叹息道:“花残,人要损,郦妃醒来要看见这残花岂不伤心,去丢吧。”
急忙赶到景春殿偏殿,皇后已在那里守着玄凌。想是深夜赶来,皇后向整齐鬓角有些毛躁,玄凌批件明黄四海云龙披风坐着,手里捧着晚热茶,脸色腊黄。
皇后见与德妃同至,不禁问道:“去看过郦妃?太医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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