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伸手示意停止,厌恶地望着她,眸中厉色毕露,“淑妃孩子、眉庄、梦笙、如吟死是否都是因为你?”
她目光平静如死水,看不见丝情感涟漪,她正正妆饰,敛衣叩拜,“既有当初,臣妾早已料想到今日。”
玄凌望着安鹂容目光中有无尽悲悯、痛心于厌憎,“鹂妃,你陪朕十余年,从未有忤逆朕时候,谁知你竟这般狠毒!”
“臣妾不喜欢鹂妃这个称号。何况皇上从未真心爱过臣妾,您不过是宠罢,和宠只小猫小狗有什区别?臣妾算什?鹂妃?不过是您韏养只鸟儿罢。”她轻轻笑,似朵较弱花绽开开唇边,风姿楚楚,“至于狠毒?”她目光环视众人面孔,经过太后,最后定格在玄凌面上,“在座之人,谁没有狠毒过?”
玄凌再问,“有无人指使你,你可有什要分辨?”
颐宁宫殿宇开阔,秋风无尽吹来,微微蕴凉,卷着缕缕花叶即将凋零颓唐气息。初秋晌午已有丝清冷之意,半黄半绿树叶开始在枝头颤动,那种欲留不能留姿态,很像垂死挣扎无奈。
鹂妃安氏,是被匆促带来。她显然未来得及认真梳洗,脸上还残留着那种颓败神色,身体微微颤抖。因在病中,头发松散绾着,斜斜簪着枚金镶玉蜻蜓簪,那蜻蜓是欲飞未飞姿态,她穿袭月白色水纹绫波裙,外罩件莲青弹花子,才要跪下,膝下软,似朵被风吹落花瓣,软软坐下去。
玄凌看也不看她眼,太后也不见怪,只道:“葛霁。”
葛霁拉过她手,两指扣上去。安鹂容且惊且a惧,手腕上还套着枚金镶珠翠软手镯,中嵌翠环,环中有莲瓣氏金托,每瓣嵌南珠颗,翠环背面八角形镂空托底,十分精巧,然而因着她病中憔悴瘦弱,那手镯愈宝光灿烂,愈显得她手臂枯瘦如柴,无生气。
葛霁很快复命,“娘娘体弱,但绝无半点服食五石散之象。”葛霁停停,“恕微臣多嘴,这五石散成分和纯色与当年傅婕妤所服乃是样。”
她再度拜倒,语调淡漠而厌倦,“切都是臣妾错,请皇上赐罪。”
玄凌转过脸轻轻吐出两字,“赐死。”
“皇帝,让她活着。”太后缓缓起身,面容丝毫不改,转向鹂容,“人人都有狠毒之时,只为在这宫里人人都会身不由己。可你狠毒,已经超过旁人百倍。哀家不让你死,还要保留你鹂妃封号,景春殿便是你冷宫。等你养好身子,哀家会日
贵妃轻轻叹,如秋夜落索,“可惜傅婕妤。”
皇后大惊,她脸上青红交替,最后被愤怒与震惊取代,“那些五石散是你给傅如吟?!你……竟敢残害皇上龙头!”
安鹂容没有回答,她目光接触到麝香和五石散之后,便是种死寂无望。
从未见过皇后如此震怒神情,仿佛有无数雷电在她情绪中爆发。皇后厉声唤过剪秋,“给本宫狠狠掌她嘴!”
皇后所谓“掌嘴”并非打耳光,而是用木尺击打安鹂容嘴唇与下颌部分。木尺击打在皮肤上有“噼啪”脆响,耳错听见会以为是鞭炮喜悦昂扬。很快,安鹂容鼻子以下部分高高肿起,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直到她痛楚地吐出两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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