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什时候,皇后虽说失势,却也不曾兵败如山倒,她何必这样去点眼惹人非议?倒累得许怡人受人瞩目,得宠也未必长久。”茶水清馨弥漫在唇齿间,余香满口,“好茶”,忽而明媚笑,“何况,方才答允她什?”
这厢许怡人之事才兴起来,皇后这边却已在为皇长子婚事先挑人。
彼时正是百花初开时节,而凤仪宫地气和暖,牡丹开得最早最好,自然是艳冠群芳。这日午后春光醺暖,连殿前芳渚上双鸳鸯也伴着沙暖慵睡,斜倚在紫檀床上拍着灵犀午睡,眼看着垂珠帘帐白茫茫低垂散出熠熠柔光,不觉也生出几分慵怠之意。正睡意蒙眬间,却听小允子进来悄悄站在身边。听得他良久无语,亦懒得睁眼,只道:“说罢。”
小允子赔笑道:“扰娘娘清眠,皇后宫里传话来,说是请娘娘赏牡丹呢。”未应声,他自己接口说下去,“其实名为赏牡丹,不过是替皇长子先相看正妃罢。何况再相看,也不过是他们朱家八小姐罢。”
不早,也要去向太后请安,先告辞。”
殷殷送至仪门下,方与玉娆携手进来。玉娆捧盏清茶给,托腮道:“大选还未开始,她就急着往宫里张罗自己人。”
吹吹茶水,道:“年老色衰,是女人都会怕,怎能不为自己安排后着。”搁下茶盏,伸手抚抚眼角,“连每日晨起也会发觉自己今晨容颜老于昨日,在宫里,色衰便是爱弛,不怪她要未雨绸缪起来。何况在这宫里,防人不够,还得有自己人,尽管这自己人未必可信,甚至会有倒戈相向天。可是多双眼睛看着多张嘴帮衬着总是好。皇后如此,如此,她也如此,都是样。”
玉娆傍在身边,亲昵道:“谁说姐姐老,靠得这样近也看不出丝细纹来。”
挽过缕发丝细看,“青丝未白,心境已老,都是样。”
她依着手臂,蹙眉道:“姐姐不怕老,心急人才怕老。她哪里只是为自己后路未雨绸缪,皇后失宠许久,她这个做表妹难免得陇望蜀。如今姐姐位高权重,若她真有争夺后位之心,倒是不能不防,只怕来日会视姐姐为登上后位绊脚石呢。”
感知她忧心,拍拍她手臂欣慰道:“做王妃心思也细致明白许多,你不用担心。”
她点头,“好在她这人心思倒直,没那多拐弯抹角。只是那个许怡人看着像是有心思极机灵,否则胡蕴蓉也不必走这遭定要许她入宫。”她又道,“今日那个许怡人事,姐姐原可不必答应她,或者推说皇上定夺就是。”
抿口茶水,“在宫里心思直人自然吃亏些,可她却不样。她身份是越说得直接皇上越肯接受,无往不利。方才若不答允,她自然会直接领许怡人去见皇上,虽说有些不合规矩,但她未必做不出来。何况,皇上对美人是来者不拒,又不肯拂她面子。”
玉娆脚尖点着地下盆盛开珠红杜鹃,细密花瓣映着她绯红金丝蝴蝶云鞋,色春意秾艳。她口中道:“她也原可自己带许怡人去,何必要姐姐帮衬她?如今答允她,那日大选这许怡人就十拿九稳地进来做她臂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