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贵妃在宫中资历最深,向喜怒不形于色,城府之深十分得。此刻她乍听之下双颊立时变得雪白,霍然站起道:“皇后?”端贵妃起身太急,发髻上瑞珠赤金寿字步摇累累作响,“你知道什,是不是?”
夜色逐渐低迷下来,披衣起身,端贵妃与并肩同走进内殿。德妃甚少见与贵妃如此怪异神情,忙嘱咐好平娘与钟娘看顾几个孩子,随即言不发跟进来。半倚着梨花木雕花圆桌,点燃支河阳花烛,小小团橘色光晕映照在与贵妃相对而视面庞上。良久,轻叹声,“并非胡言乱语,这句话,是安鹂容生前最后句话。”有意掩去哥哥与鹂容最后相见,“安鹂容自裁前,她托人将这句话转告于。总以为是她恨毒皇后想要为她杀皇后。”
端贵妃目光灼灼,呼吸绵长,“以她机心,若是真恨,大可自己动手,不必临死才来托付你。”
“从未细想她这句话,直到今天听灵犀偶然句话才想起其中关窍,——原来,还有另层意思。”注视着贵妃,“看姐姐方才神情,仿佛早有此猜想。”
虽然不知端贵妃昔日与纯元皇后情谊,然而端妃手琵琶尽得纯元皇后真传,想必情分不浅。端贵妃似是沉浸于往事之中,并未听到问话,只低柔道:“当时还年轻,总是不明白。十岁时便被太后养在身边,虽然出身将门,但心里也明白,这辈子,也只能是皇上妃嫔,绝不会有登上后位机会。所以,心无旁骛,被册为端贵嫔后只是专心侍奉皇上与太后。太后母家有两位适龄女子,嫡出纯元皇后朱柔则与庶出朱宜修。纯元皇后入宫前便已芳名动天下,更早早被许配抚远
有所思,低低道:“当初纯元皇后怀着第胎时候也是百般不适。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上走遭,纯元皇后当时这样精心养着终究还是母子俱亡,宫中伤阴骘事太多,孩子难将养。你前些日子又这样伤神,还是多多保养为宜。”
正欲问贵妃纯元皇后当年如何养胎,却见灵犀溜从德妃膝上滑下来,拉着手笑音如铃道:“姐姐,姐姐追着姐姐!”
众人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见胧月抢块红色七巧板满脸得意地跑在前面,口中笑道:“没这块,温仪姐姐兔子便缺个耳朵。”
温仪既心急要抢七巧板,又怕胧月摔,提着裙角在后面追,“绾绾慢些跑。”
灵犀见姐姐追逐打闹,亦觉热闹,口中不断笑着,“姐姐追着姐姐,姐姐追着姐姐。”
听得灵犀笑语,脑海中似有道眩亮霹雳赫然闪过,照得目眩神移。哥哥曾向转述安鹂容生前最后句话:“皇后,杀皇后。”是安鹂容真恨毒皇后,还是她借着哥哥之口在转述个石破天惊秘密!
时难以分明,口中低声喃喃道:“皇后,杀皇后。”
此刻近旁只有贵妃与德妃在侧,德妃忙来捂嘴,低声道:“即便你恨毒皇后也好,这些话岂能宣之于口,不要命?”
贵妃稍稍隔得远些,听得不甚分明,转首疑惑道:“你说谁杀谁?”
贵妃如此问,心头疑惑浓雾似又散去几分,低低道:“皇后杀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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