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色裙裾散若流云轻轻掠过汉白玉地面,因着殿中设宴,桐花台地面皆用清水冲洗过,光可鉴人。小厦子悄然引入内室,碧玉珠帘子悠然作声,帘后他已经肃然起身,行李等候。
“是。”隔着挂碧玉珠帘,用舌尖压住牙齿颤抖,温言道:“王爷不必客气。”
桐花台殿阁中帏帘已卷,暮光迷离。小厦子上前打起帘子,碧莹莹珠光之后,他着袭铜色长衣,长发以金冠端正束起,相视瞬间,窗外有熏然溜入细竹帘风,在黄昏柔光下吹佛得愈来愈温柔缱绻,像个柔软梦境。
有瞬恍惚,桐花台嘉木繁翠,阴阴如旧,映着暮晚天光,凉风满袖,墙角夕颜盛开若清雪漫漫,彷佛时空倏然逆转,又回到初入宫闱少年时光,还是那年七月末夜,与他初会于桐花台。
紫奥城日子绵长地似缕越拉越长丝线,在沉溺般寂寞中,总是常常会想起凌云峰那些日子,想起久未谋面他。那久思念之后,此刻只深切地盼望着,只要永远不要见他,不要有这样相对就好。
定与母后争得皇位时候,就已经忘记他是朕弟弟,这些年来朕厚待于他,已经是格外恩赏。”他停停,整张脸沁出阴隼杀意,“昨夜与他长谈,他与朕谈起军中之事,历历可数见解颇深。这个人用得好便罢,用得不好便是朕心腹大患,朕容他不得!”
还欲再劝,“皇上三思,六王身负军功并无过错,皇上若要除他,恐怕反而损伤圣誉……”
“淑妃,你做事从来不教朕失望。”玄凌缓缓起身,将个折叠得精致纸包放置在桌上,“所以这次事朕还是交给你去做,只能成功,绝不许败。”他温和地抚摸面颊,“你用你行为告诉朕,你对他并无私心。朕是定要除去老六,只是朕想给你个机会。”
双唇微微哆嗦,本能地摇着头,去抗拒那包致命毒粉。
他声音阴毒而蛊惑,“切朕都已经安排好。他此刻在桐台等着朕与他去宴饮,你代替朕去,朕等你好消息。”
小厦子打千儿陪笑道:“皇上午觉睡得不香,此刻还很困倦,所以先遣娘娘先来陪王爷喝几杯。皇上更衣后即刻会到来。”
玄清扬起眉毛,问道:“皇兄身子不安吗?”
小厦子眼睛骨碌转,已经笑起来,“皇上龙体无恙,只是天热贪睡,午后瑃嫔小主又来过。”
言及此,玄清已不好多问,小厦子放下手中缠丝玛瑙盘
挣扎着道:“皇上,那容臣妾去更衣。”
“不用更衣。”他伸手为扶正发髻上双凤卫珠金翅玉步摇,让三缕金线串南珠蔷薇晶尾坠恰到好处垂在耳边,又为正正杨妃色暗花流云纹绫衫,“朕嬛嬛永远这样美,朕若是老六,也会心甘情愿喝下你玉手送上毒酒。去吧!”
木然被他推着起身,小厦子牢牢挽住手臂往桐花台去。玄凌空洞声音沉沉在耳后,“事成之后,涵儿会是大周绝无异议太子,因为他有位深得朕信任又能干母妃。”
回眸瞬间,光线暗淡疏影里,他眸光深邃如无穷黑洞,幽远难测,隐隐透出缕暗紫剑光,冷硬锐利,直刺向桐花台方向。
前无去路,后退,亦只有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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