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那青年轻步走到个铁盒前拿出盒满满空白磁带,向窃听器走去。
国防部荣军招待所食堂外,跟随方孟敖军人在院门外便站住。
方孟敖人走进中灶食堂
话筒那边还是没有接言。
崔中石只好说道:“行长,您要是没有别吩咐,就挂电话。明天火车,后天能回北平,见面后详细向您汇报。”
那边电话这时挂。
轮到电话僵在崔中石手里,也就瞬间,他轻轻地把话筒搁回去。望望临街窗户,没有过去。无声地轻拿起桌上写有字迹纸,走向卫生间。
209房间内。
209房间,速记本上飞快显出以下字样:
9∶38分方步亭来电话谢崔崔欲父子通话方步亭沉默
接着那个监听青年耳机里传来砰声,震,立刻对窗边那青年:“注意,方孟敖是不是走?”接着凝神专注耳机里下面传来声音。
耳机里,隔壁房间电话显然并未挂上,却长时间沉默。
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行长办公室。
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行长办公室,方步亭脸色十分严峻,眼睛已经盯住桌上专用电话:“不能让他们再待在起!你立刻给金陵饭店崔中石房间打电话。”
方孟韦:“用这里电话打?”
方步亭:“说话,当然用这里电话。”
方孟韦立刻过去拿起话筒,拨号码。
金陵饭店209房间,耳机里阵电话铃声响起,桌前监听那青年立刻兴奋紧张起来。那支速记笔笔尖已经等在速记本上。
站在窗边那青年:“方孟敖上车。”
速记笔写下以下行字样:
9∶46分方孟敖摔门去崔未送(电话中劝方步亭方父子隔阂甚深!)
楼下传来吉普车开走声音,窗口那青年放下撩起角窗帘,回头见桌前青年正指着窃听器上转盘。
转盘上磁带剩下不多。
电话筒没有在方步亭耳边,也没有搁回电话架,而是拿在他手里,那只手却僵停在半空——方孟敖摔门声他刚才也听到!
十年,儿子对自己深拒,自己对父道尊严,致使二人无任何往来,甚至养成旁人在他面前对这层关系皆讳莫如深习惯。像今天打这样电话实出无奈,亦属首次。虽远隔千里,毕竟知道那个儿子就在电话机旁。打电话前,打电话时,方步亭闪电般掠过种种猜想,就是没有想到,听说是自己电话,这个儿子竟以这种方式离去。这记摔门声,不啻在方步亭心窝捣拳!
方孟韦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样失态!他想走过去,却又不敢过去,只听见父亲手中话筒里崔中石那上海口音国语依然在讲着话。
他忽然觉得,崔中石电话里声音是如此不祥!
崔中石个人仍然对着电话:“行长不要多心。没有,不会。接您电话时候,孟敖已经在门边。正要走,他早就说要走……”
隔壁房间内。
崔中石目视着方孟敖,慢慢拿起话筒。
“是行长啊。”崔中石这声使得坐在窗前方孟敖手中烟停住。
方孟敖接着把头转向窗外。
“是。应该。”崔中石接着捂住话筒压低声音,“他来看。是,在这里。试试,叫他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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