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禽和平阳欢叫起来:“走啦!走啦!”
北平市警察局徐铁英办公室外会议室。
马汉山是带着头大汗脸惶惑,手里还拿着根装字画轴筒走进来。
孙秘书已经在徐铁英办公室门外候着他。
马汉山趋过去,挤出笑低声问道:“出什事,电话里发那大脾气?”
方孟韦:“答应你,只要离开大哥,拼命也要保你家平安。”
崔中石叹口气:“要走,信不信都必须告诉你。不是什**党,你大哥更不是**党。不需要谁来保。”
方孟韦深望着崔中石那双眼,不置可否。
“好啦好啦!可以走!”叶碧玉提着包袱满头大汗走出来。
方孟韦对叶碧玉却是脸微笑,大步走过去替她接包袱。
相对偏又无语,只有深望眼神。
叶碧玉在北屋收拾得已是头大汗,摊在桌上那块包袱布上有只座钟、把瓷茶壶、几只瓷杯,还有大大小小些家用物什。
除桌子椅子,北屋里也就剩下四壁。叶碧玉仍然在扫视着,眼亮,又向墙边走去。
墙上还挂着半本日历,日历上印着字扑眼而来:
——民国三十七年七月廿日宜出行迁居东南方大吉!
拆拆裤子,
到黄浦江边解裤子……
崔中石又穿上那身出门西服,方孟韦穿着短袖警服,都像是有意不看对方流着汗脸,只望着两个孩子。
崔中石显然有些急,拨开左手袖口看表。
方孟韦目光闪,立刻认出那块欧米茄手表,不禁望向崔中石。
东中胡同崔中石家院内。
午后骄阳,槐荫树下,依然酷暑难当。
崔中石常提那口纹皮箱,叶碧玉从娘家陪嫁两口大皮箱,还有口大木箱摆在树下,家四口能搬走全部家当也都在这里。
哥哥伯禽和妹妹平阳都换上体面干净衣服,太高兴,便不顾满头大汗,在树荫下互相拍掌,你下,下,口妈妈教上海方言,念着童谣:
小三子,
那孙秘书今天没有平时微笑,
叶碧玉:“不可以啦……”
方孟韦坚持拿过包袱,又悄悄地将叠美金塞在她手里,低声说道:“私房钱,不要让崔副主任知道。”
叶碧玉紧紧地攥着那卷钱,还没缓过神来。
方孟韦提着包袱已经转身,对院门外喊道:“替崔副主任搬行李!”
几个警察立刻走进院门。
叶碧玉眼闪喜光,连忙取下那半本日历,吹吹上面灰尘,转身放到包袱布上,这才开始打包。
伯禽和平阳还在那边拍着掌:
拨拉红头阿三看见仔,
拖到巡捕行里罚角子……
崔中石在这边终于低声问话:“是徐局长还是行长叫你来送?”
崔中石却转望向北屋,喊道:“方副局长还在等着呢!不要找,什要紧东西,找也拿不走!”
北屋立刻传来叶碧玉声音:“晓得啦!回到上海什也没有,弄啥过日子!”
方孟韦这才接话:“五点半火车,还有时间。”
短短句话流露出方孟韦不舍之情。
崔中石便不再催,也转望向方孟韦。
拉车子,
拉拉到陆家嘴。
拾着包香瓜子,
炒炒锅子。
吃吃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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