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警卫队长大声喝道。
——是方孟敖！
如既往，他看也不看车外那些人，在驾驶座上熄
火，掏出支雪茄
这是双女生
手，谢木兰手！她悄悄藏在梁经纶身后，浑身激动，战栗着幸福。人群拥挤，使她能够将脸紧贴在梁经纶背上，双臂还能在身后抱着梁先生腰。爱情能在如此波澜壮阔崇高仪式下进行，而且只有自己和梁先生知道，她多希望今天这个场面能够无休止地延续下去。
可她忘记，另外双目光就在她和梁先生身后燕大学生中，只隔着两三排同学，能够注视到她和梁经纶——那就是何孝钰！
何孝钰目光中谢木兰脸和梁经纶背在攒动人头中时隐时现。
何孝钰目光不愿再看她和他，她想起另外个人，目光深深地望向民调会那道大门。
日光满目，她看到另个男人身影，高大挺拔身影，正从铁门那边走来，而且从铁门栏杆中毫无遮挡地走出来！她惊觉地闪眼，那个男人身影不见，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
会出现方孟敖幻觉。
营长耳边想起曾可达声音：“不许开枪，不要阻拦，不要怕乱！”
尽管这个声音在耳边反复提醒着、自己安慰着自己，郑营长依然心中无底。因为北平市警察局大量警力已经来，北平市警备司令部大量兵力已经来！
东边学生人群身后，排满辆辆警车，警车前重重叠叠，前几排是手持盾牌、警棍警察，后几排是荷枪警察。
好在这些警队依然保持着克制，因为个人站在敞篷吉普指挥车上动没动，那就是方孟韦！
西边情形就令人堪忧。学生人群身后，是辆辆军车，每辆军车车顶上都架着机枪对着学生人群。军车前重重叠叠头戴钢盔宪兵也都将黑洞洞枪口对着学生人群！
华北剿总大门外。
在这里从来没有哪辆车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飞速开来！
第道警戒线卫兵猝不及防纷纷向两边躲闪，缓过神来大声吆喝着端枪追过去时，那辆吉普吱声已在第二道警戒线铁网前刹住，车子还跳下！
隔着铁网栅栏便是紧闭大门，巨大牌子上赫然写着：“华北剿匪总司令部”！
第二道警戒线警卫也拥过来，长枪短枪全指向吉普里那个人！
而站在指挥军车上偏又是国军第四兵团那个特务营长！跟对面指挥车上方孟韦不同，特务营长两眼凶光，满脸杀气！
郑营长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站在路障马刺后沙包上，目光忍不住在人群中搜寻另双目光。
郑营长目光搜寻到那个人！
他看见梁经纶隐藏在“燕京大学声援团”横幅下人群中，没有跟着喊口号，只是静静地在那里观察着形势，周围全是些气宇非凡男学生。有些面孔郑营长熟悉，那是中正学社“自己人”。有些面孔郑营长不熟悉但知道，这些人是北平学联骨干。郑营长有些放心，学联骨干能够在梁经纶指挥下控制局面，中正学社自己人会全力保护梁经纶。
梁经纶这时恰好也向郑营长这边望来，两人目光碰下。梁经纶点下头，便将目光垂下。因为他腰间有双手在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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