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虽经常停电,但是这座院子拉是专线,从不停电。此刻院子里没有灯光,那座等着他楼也没有丝亮光。他知道这都是父亲故意关。
几天未回,望着这个本只属于父亲沉沉如夜家,心里明白,父亲那双眼显然就藏在黑暗中,在盯着自己。
对付从小就依顺儿子,也如此用心,何苦来哉!
他真不愿意再往前踏进步,却还是踏着月色,走向那栋藏着父亲眼睛洋楼。
又推开客厅大门,方孟韦在黑暗里站好几秒钟,终于伸手按向墙边开关。
放下电话,方步亭身影到南面落地玻璃窗阳台边,坐下来,望向只有月光院落。
原来,不只办公室内没有开灯,整栋楼都没有开灯,楼外院子里也没有开灯。天上月便分外地亮,方步亭望着凉凉院落怔怔地出神。
大儿子今天带何孝钰出西南防线反常举动,已让方步亭心乱如麻;而小儿子找到大哥和何孝钰竟不告诉自己,更让他心灰意冷。方孟敖又去见梁经纶,竟然是徐铁英打来电话他才知道,并叫自己回来,说是做工作,已让方孟韦回家。亲疏否隔,内外交攻,唯可以商量谢培东偏又不在。他只能等,把所有下人都赶回房间,把所有灯都关等。
谁会先回来呢?
突然,他凛!
他今晚就走。其他转移人,这几天分批安排。刘云同志还特别指示学委,让他们想办法叫梁经纶提出来,将谢木兰同学转移!”
明白。”老刘这声答得特别会意。
谢培东尽管久经波澜,这刻还是难掩感动:“感谢组织……”
“应该。”张月印深深地望着谢培东,“谢老,天津粮食三小时后才到,你先回北平分行。方步亭这个时候也应该在等你,怎样控制孟敖同志下面行动,他也在急着等你商量。”
谢培东隔着桌子慢慢向他伸过手,两人会意握。
大厅那盏吊灯亮,整个楼都亮,方孟韦却意外地怔。
偌大客厅,沙发上孤零零坐着程小云,望着方孟韦慢慢站起来。
——活在这个家里,孤独也不只是自己。
方孟韦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多少后妈
大院门外传来汽车开进声音。
无须分辨,是听惯北平警察局那辆002号吉普声音。
方孟韦回来。
方邸大院虚掩大门是从外面推开,方孟韦踏进大门,便站在那里。
以往也经常感受到父亲高深莫测,这回他却对父亲这种肤浅高深莫测顿生反感。
谢培东再跟老刘握手,发现老刘手十分有力,却没有十分用力,只是握紧,将握手时间延长。显然,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表达歉意,重申敬重,同时传递个更重要信息,请自己放心谢木兰安全。
谢培东眼中流露出谢意,转身走出。
张月印和老刘都跟着送出房门。
张月印判断十分准确,方步亭这时已经回到行长办公室,在等着谢培东。
跟往常不样,方步亭回到办公室后没有开灯,借着南面落地玻璃窗洒进来月光,在打电话,形单影只,声音沙哑:“继续找。打镜春园徐老板电话,问谢襄理是不是跟徐老板在起,现在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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